“商大夫,我这病要多久才能好起来?”
商子卿正忙着写药方,听到问话,头也不抬的回道:“好好吃药就能好起来。”
“能不能少吃几副?我没钱,卖不了多少药。”
商子卿抬头看他一眼,有些人明明有能力却不愿为自己的身体多花点心思,又想要健健康康,这种人他见了多了去了。
“行。”说完,商子卿低头在纸上添了一笔,对他说:“拿去抓药吧。”
一个人完了又来一个,妇人坐到跟前,对他说“商大夫,我去别的医馆看了,他们都说不用吃那么多副药的,你这里的明显比其他的开多了一倍,这是怎么回事啊?”
商子卿忙着手中的活,边问她:“你当时抓了几副?”
妇女脸色有些犹豫了,不情不愿地说:“比药方上的少了几副。”
商子卿:“身子如何?”
“好多了……”
“比之其他药店呢?”
妇人答:“自是商大夫这里的效果好。”
商子卿放下手中的笔,道:“那便好,我行我的善,你若是不信自可找别的大夫诊治,上京城这么多家医馆,总有一间适合你的。”
妇女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她今日来本是找他难堪的,看着年纪轻轻,竟不料也不好惹的。
妇女讪讪起身离去,便在这时,那名童子走到了商子卿身边,气愤地说道:“他们不就是欺负商公子年轻嘛,帮他们治病,他们不想报答就算了,还想着怎么诓骗公子,这些人也恶毒了些。”
商子卿温声道:“薏苡,慎言。”
名唤薏苡的童子闻声便禁口不语了,商子卿目光落在院子里,本想看看还有多少人要诊治的,却在回廊下看到了一抹抬头张望的倩影。
医馆里的人实在太杂了,什么人都有,他们或多或少席地而坐,导致宋凝有些无法下脚,一不小心还会踩到某个人。
宋凝艰难地绕过他们,然后左拐进到后院,商子卿收回目光,她虽戴着羃离看不太清真容,但他的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一个人的面容。
宋凝来到后院,果见一位妇人坐在墙角下摘豆角,后院与前院想必,更为安静,一道墙将吵闹与寂静隔开。
宋凝走上前喊了声,道:“你是王妈吗?”
妇人闻声回过头来,奇异道:“是,我是,怎么了?”
王妈打量了她几眼,脸色满是不解,宋凝道:“我是小桃的好友,她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听完,王妈打量了一下她手中的布包,上面绣着小桃独特的印记,王妈这才起身迎上她,“什么信?”
宋凝将信递给她,“你看看吧。”
信上的内容许是不多,王妈展开信纸看一下就收了起来了。
她道:“姑娘,你要去她家里啊?她的家有点偏,你出门往左走进到平安巷,到十字路口往右直走到最深处,最后的那间房子就是她家的了。”
说着,王妈又走进了屋子里拿出几包药来,对宋凝说:“这是商大夫开的,最后的一次药,我还没抽出时间去送呢。”
宋凝接过药,顺手将银子付给她,道:“好,我知道了,多谢。”
拿了药,宋凝就离开了城南医馆,往小桃家的方向去。
这里住的都是平民,越往深处家境越穷,按照王妈指的路,她来到了最后一间屋子里。
巷子深处阳光不足,较为阴暗,青石砖铺就的道路上布满苔藓,宋凝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柴门。
里面先传出来的,是一段急促的咳嗽声,好一阵才停下来,说:“是王妈吗?进来吧。”
宋凝沉默半响,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沈寒正坐在窗前看书,许是天气太热的原因,他穿着中衣,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
宋凝看了他一眼,尽管身子病得不轻,他依旧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长发好好的挽起,面容清隽,干干净净。
“王妈……”意识到人进来,沈寒下意识地喊,可一抬头进到的却是个年轻,身材曼妙的女子。
“你是谁?”沈寒瞬间警惕起来。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宋凝淡声道。
她将药和布包放到摆在院子里的桌上,面向他,道:“这是最后一次药,你吃了就能好起来。”
沈寒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看她的眼神带着防备,“你是谁?”
“我叫宋凝。”她并不打算隐瞒他。
姓宋,皇室中人。
沈寒从屋里走出来,彼时宋凝已经在凳子上坐下了。
沈寒检查了一遍桌上的东西,确实与以往的无二,可是他从未收到妹妹的消息说换人送了。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他的妹妹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
在他思考的时候,宋凝出声道:“你这么聪明,想必已经想到了什么,没错,你妹妹确实在我手上。”
沈寒听完,面上更加警惕了些,问她:“你想要做什么?”
宋凝:“很简单,你的病也快好了,参加秋闱不成问题,我想要你进入朝堂,为我所用。”
“不可能!”沈寒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他走仕途的目的,就是抱着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的志向,进京的那一路走来,他见到太多民生疾苦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无尽的党派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