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苏洛与她交错手把合卺酒饮下,指了指软榻说道:“柜子里还有床被褥,我晚点睡那儿。”
她早就猜到凤家大小姐未必想与她圆房,就是凤听不提这事,苏洛也暂时不会冲动。
省得凤大小姐一个不乐意就不想活了,她也平白无故让雷再劈一回。
“你不同我一起睡床上?”凤听愣了,这人费尽心机做了许多准备娶了自己回来,竟然早就做好不圆房的心理准备?
好怪又好蠢。
虽说她自己不愿意圆房,但她以为苏洛怎么说也是一个元君,她原以为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将这事逃过去。
却没想到竟然这般轻易,甚至是苏洛主动提出要分床睡...
大小姐那股娇蛮的劲儿又上来了,缠问不休,蹙着眉语气不善道:“你什么意思?嫌弃本小姐?”
苏洛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道:“怎会嫌弃夫人,自是苏洛有自知之明罢了。”
门不当户不对。
放在许多年前,苏洛也不是没幻想过有妻有女的好日子,但再怎么想也没想过能攀上这么高的门第。
将这全富源县最尊贵的花儿摘了。
若非为自身性命,其实她本不愿如此,凤听或许看不上她,她又何曾想要与不爱自己的人成婚呢?
她的心不大,只装得下家里那十几亩良田和妹妹,运气好便遇上一个良人,相濡以沫过平凡却安稳的一生。
这就是苏洛最大的愿望。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老天活活劈了她八世,好不容易再活一世,只能与这凤家小姐做一对表面妻妻,能做到相敬如宾就是最好了。
凤听被她这话说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要说起来,苏洛也没什么错处,甚至是过分好了。
为了娶自己,估计将家底都掏了个大半。
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可以看出对方是用了心的,否则人娶都娶了,何必在乎那么多呢?
凤听垂眸不说话,看着脚下踩着的地毯,没在家里的那块柔软。
过了好半晌,才道:“还是睡床上罢。”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也不至于心狠至此,让人大婚当夜睡软榻上。
小元君身高腿长,窝在那软榻上只怕都施展不开,想想都替她委屈。
凤听说完也不管苏洛如何,起身扔下一句:“我要沐浴了。”
她匆匆想逃,经过苏洛身边时被拉住,凤听便如小猫遇见危机,倏地炸了毛,抬眸瞪着苏洛道:“作甚?”
小元君不计较她这不友善的态度,只是温柔笑笑,指了指床侧,那儿挂着一副画。
虽不是什么名作,但好大一副,还挺惹眼。
凤听不解,苏洛便道:“那儿藏了处小门,推开便可到偏房里沐浴。”
见凤听听完就要走,她只好又提醒道:“衣服,还没拿...”
习惯有人伺候的大小姐何曾要自己抱衣服去沐浴来着?
可苏洛是元君,又不好经手她贴身衣服,若是两人已经圆了房尚且还能帮她。
大小姐性子上来了,哪管别的什么,很有气势地瞪一眼苏洛。
转头径自走了,还不忘吩咐道:“你蒙着眼给我送过来!”
苏洛:“......”
等凤听推开小门便见到偏房里已经备好了一大桶热水,浴桶很新,想来还是为了她特意准备的。
不由嘀咕道:“做这么多,偏偏最该做的不想做,难不成她不行?”
她想入非非,好好的苏小元君在她心里就成了某些方面不太方便的小可怜。
水大约是烧得滚烫便倒入浴桶中的,凤听耽搁了些时间才来,却是恰好的温度。
她再一次感叹苏洛这人真的有心了。
偏房建得不大,但特意弄了个用来沐浴的小房间给她,凤听自问自己活了八辈子,什么富丽堂皇的屋宅没见过,就连皇宫大内都她进去过好几回。
也不是没人求娶她,愿意给钱的有,愿意用权拉拢她的也有。
可没谁愿意为她这样挖空心思,不图回报地对她好。
是真不图回报。
凤家给苏洛钱财她不要,娶了人回家也不碰就当个好看的摆件。
凤听难免有些心慌,她就怕这种看起来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的人。
因为一般这种人所图甚大。
“难不成,是想征服本小姐的一颗心?”
这在凤听看来,就是全天下最宝贵的东西了,毕竟前八世,她一次也没交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