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夫人放心。”
苏洛没多说什么,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凤听肩头,马车摇摇晃晃,凤听坠入梦中。
仿似回到三岁时,阿娘会抱着自己拍着背耐心哄自己睡觉。
与此同时,凤府这边也是早早便准备了起来。
新嫁女要回门,这场婚事凤舒怀不满意,在她看来最能卖个好价钱的女儿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农户女,想想就恼火。
她不高兴,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由得下人们磨洋工,老太君心疼孙女,况且孙女算得上是为凤家牺牲,知晓此事,气得摔了名贵茶盏,将凤舒怀喊来训了一通。
凤老太君发了好大的火,扬言今日凤家上下尚且有这富贵日子全仰仗了当年苏家搭救之恩,凤听以自身成全两家恩义,若是今日回门受了冷遇,要她日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祖宗?
结果便是凤舒怀被训得丧眉耷眼地带着一家老小在凤府门口等着迎接大女儿携大女媳回门。
那些姨娘们除了特别受宠的两个跟在身边,其她都被打发在院中待着,倒是大大小小十来个女儿们都来齐了。
老太君眉眼舒展,觉得孙辈要比自家女儿懂事得多。
实则众人心思各异,面上说是来迎亲姐,心底不知多想看凤听坐着牛车一路摇摇晃晃入城来,看那时她还怎么摆她嫡长女的派头来。
有些嫉恨久了,恨不得此次凤听脸面全失到活不下去了最好。
可惜到底没能如意,她们踮着脚张望时,不远处响起“哒哒哒”的马蹄声,连着响起了车轮滚滚的声音。
听着不像是牛车。
视线里远远出现一辆车架,驾车的人认不出,可身边坐着的不是凤听身边陪嫁丫鬟今夏又是谁?
一众姐姐妹妹诧异不已,面色各异,一母同胞的凤元祺倒是很为自家阿姐高兴,担心了一整日,其实私下里也想过要不要从家里调辆马车去菏泽村接人。
又怕自己擅作主张坏了事,好在这姐妻看来对阿姐不错,没让阿姐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丢脸。
马车稳稳停在凤府门口,今夏低声向车厢内回禀凤府已到,率先下车朝老太君等人福了福身,退到一旁恭候。
凤听睡得正香,忽觉有人拍了拍自己肩头,她不理,还想再睡,那人停顿了下,又攥着她肩头摇了摇。
“唔~别吵。”凤听烦不胜烦地想要翻个身接着睡。
苏洛没奈何,只好胆大包天地去捏她挺翘琼鼻,口中说道:“夫人,到家了。”
被人捏住了鼻子,呼吸不畅,凤大小姐睁开清凌凌的凤眸刀了某个搅扰她好眠的小元君一眼,苏洛眼观鼻鼻观心,短短三日对大小姐的起床气有所见识。
装乖装怂片刻便能挨过去。
也确实,凤听只是瞪了两眼,没气多会儿就清醒过来,起身理了理头上发髻和衣裙,这才道:“下车吧。”
苏洛点头,先钻出车厢下了车,抬眼看眼前呼啦啦站着一大群人,还来不及惊讶,转身去扶随后出来的自家夫人。
小妻妻俩携手迈步,一同走到凤府门前,行礼,异口同声喊人。
“祖母。”
“母亲。”
“娘亲。”
先一一拜见长辈,大门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门子领着人将马车牵到后门去,一家老小关起门来回府叙话。
待在正堂里坐下,新人们先向长辈奉茶,老太君对着自家女儿没好脸色,倒是对着嫡亲孙女一个劲嘘寒问暖,也没说什么在乡下日子难不难过。
很体面地问她习不习惯婚后日子,凤听一一答了,其实没什么习不习惯,就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过她的千金大小姐日子。
苏家没有长辈在家,所以她也不用起早贪黑的伺候婆母,没谁给她规矩站,她家元君又是个舍不得让她劳累的,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祖母,您就放心吧,孙女过得好着呢,不信您看看,听儿是不是都让我家元君给养胖了几分?”
凤听对着旁人冷,对亲近的人倒是很愿意给几分笑脸。
正堂里坐了十几个庶出的妹妹,交头接耳正在说她打肿脸充胖子。
小元君耳力好,看向说得最欢的那几个,目中寒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