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得众人附和,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久不言语的孟椒房冷哼了一声,“何必如此刻薄?”
一众嚼舌根的妃嫔们羞红了脸,侯骨嫔御想要争辩反击几句,孟椒房却径直绕过韩夫人下楼了。
高椒房也匆匆下了楼梯,顺着清凉台下的小路往昭宁宫赶去。
封蘅听到消息时,岚风激动地把茶盏扔在案桌上,握着她的手,“太好了,夫人,太好了!”
菱渡红了眼,跪下来低声说:“眼下夫人终于能够安心养胎了。”
世事无常,谁知当时术士的偏差,竟开了这天大的玩笑,可知是天命难测,封蘅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默默望着远处。
整个挽香阁乱做一团,拓跋弘远远隔着帘子望了产后虚弱的李蕴微一眼,就匆匆回了太和宫。
络迦眼瞅着帝王在大殿上徘徊良久,后来封夫人来了,只是踯躅着也未曾进去。
李贵人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她醒来时并未见到拓跋弘,也未见到自己的孩子,宫女卉蝶和窈云在一旁服侍,小宫女芷蝶躲在挽香阁后院的假山处哭泣。
李贵人的眼泪顺着眼角不住地流,窈云慌忙拿了帕子为她拭去,“娘娘莫哭,嬷嬷说妇人产子后最忌受凉和感伤,流泪也不行。”
李贵人张了张口,一定要她们把孩子抱来。
“娘娘!”卉蝶一下子哭出来,“娘娘务必保重自己,太后说怕日后娘娘心有不舍,徒生眷念,把小皇子接到仁寿宫照养了。”
李贵人猛地坐起来,惊恐地望向四周,“陛下呢?我要见陛下!窈云,陛下不可能不让我见孩子的,这是我整整十个月怀胎才生下的孩子啊!她,她是个公主,是公主对不对?”
窈云跪地低头不语。
李贵人瞬间明白了一切,她的眼泪汹涌地滚落出来,“封夫人呢?快去请封夫人来!”
“封夫人夜里顶撞陛下和太后,被软禁在昭宁宫了……”
李贵人忽然认命了一般,委顿地躺下去,对着藕色的帐幔默默落泪,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她从记事起就被父母捧在手心,从未受过丁点委屈,这一夜的泪水洇湿了大片的锦被,仿佛把这一辈子的泪都流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