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信步走进寝宫,封蘅以大不祥为由吩咐长孙尚宫低调处理,可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她正犹豫,就听见拓跋弘轻咳了一声,吩咐长孙尚宫退下。
他神情莫测,不知道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怎么样。
拓跋弘坐了下来,说已经告知长孙尚宫,对外只说是缀霞宫的宫人被说了两句就心眼小跳井死了。
封蘅迟疑地点头,随口说,“这也是陛下疼惜张妹妹了。”
“朕对你的疼惜呢?”拓跋弘瞧着她。
她咬住唇,已经明白他的来意,垂下头嗫喏道,“对不起。”
“又怎么亏欠朕了?”拓跋弘接过菱渡端来的茶盏,对她说,“你也下去吧。”
菱渡依言退下,封蘅这才告罪,“我大概知道那女尸的身份。”
“说来听听。”
“她是天宫寺的比丘尼。”
“还有呢。”
“我已经知道天宫寺杀人的真相。”
拓跋弘笑了,“然后呢?”
“果然,我千辛万苦寻来的真相,陛下早就知晓了,是不是?”她抬眼,哀伤地看向他。
“朕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拓跋弘敛去笑意,直视她。
“那妙法怎么死的?是母后还是陛下?还是冯熙?”
“妙法是谁?”拓跋弘沉声反问,“昭仪还没学会谨言慎行?别人宫里的晦气事,非要同自己扯上关系?”
封蘅心里一震,拓跋弘继续说,“你就是这么对朕阳奉阴违的。”
她缓缓跪下去,“是冯熙杀了那天宫寺的比丘尼,不是公主。”
拓跋弘看着她不说话。
“陛下!”
“不准再追究这件事。”拓跋弘语气里带了警告的意味,变得不耐烦,“你起来。”
“陛下就一点不在意……”
“起来!”拓跋弘恼了,“你要抗旨?”
吼了一句,他与封蘅对视,随及软了语气,“和离之事朕自会与姑母谈,天宫寺的事到此为止,往后也休要再提,你明白了?”
发完脾气,拓跋弘就有些后悔,蹲下身来径直将她抱住,“你怎么就不在意朕的苦心?你以为朕为何要容忍冯熙,不过是两全相害取其轻,姑母重要,朕在你心里就不重要了吗?”
倘若不重要,她就不会如此拧巴难过,自我为难,又在此时此刻哀求拓跋弘。
“我大概知道你是为了推行新政。”封蘅的声音苦涩,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我不该拿这些事烦你……”
“你信我。”拓跋弘贴住她的额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