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诺接着说道:“我的猜测是,格雷和负责做月报的人可能有某种勾结,各自截留一部分税款,互相庇护。”
“很显然。”斯万森说,“我会处理的。”
“十几达勒不是很大的数字,我想强调的是这个环节还没有形成有效的监督机制,很容易产生下一个格雷,最终承担后果的是林雪平的数千纳税人。”
朱诺的目光在斯万森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见他表情严肃,才翻开下一页。
下一页是和第一页一样的树状图,不同的是,某些环节被打上了红色的叉或者问号。
“商户经营到市场监督、市场监督到月报这两块我们都发现过问题,所以我用红叉标记。”朱诺在示意图上指点了一下,解释着。
“财产税和经营这里各有一个问号,是因为有些厂家的账目很奇怪,我不太确定是不是真有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看一下拉尔森纺织厂往年的税收和财务状况——噢,如果为难的话,只看拉尔森纺织厂去年的财务状况也可以。”
说到纺织厂的名字时,斯万森的嘴角微微一动。朱诺不着痕迹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的表情一切如常。她疑心自己看错了。
“大致就是这样。”朱诺一手撑在茶几上,这是她在会议室里常用的姿势。
她看向客厅门口的两位听众,“你们呢?有什么问题吗?”
尼尔正盯着她的谱架沉思着,见她看过来转身就上了楼,管家则笑着轻轻鼓掌。
斯万森先生站起来:“你的进度比我想象的快很多,这才第二天,就已经发现了这么多问题。”
他给她的时间期限是三天以上。
她知道提早交任务是职场大忌——这通常显得你投入不足,或是工作量不饱和。
但她真的很赶时间。
斯万森又说了一句话,就是她在那些有落地窗的高层会议室里、做完报告时常常听到的那句话——
“这个……片子,可以给我一份吗?”
关于朱诺要求的查看更多资料的权限,斯万森先生说:“第一季度的账目还在整理当中,没有做完;本季度的账每天都有人要看、要用,不方便带回来。”
“那拉尔森纺织厂的财报呢?”
“也不是很方便带出来,毕竟不完全是我的工作范畴。”斯万森看起来有些为难,“但我可以想想办法。”
是时候了。朱诺小心翼翼地提出:“也许您可以带我去市政厅看?”
“市政厅……”斯万森沉吟着,“你要多长时间?”
朱诺想了想,说:“两个小时吧,我只要比照一下需要的信息,很快就可以出来。”
“半个小时。”斯万森先生说,“我可以带你去市政厅,看纺织厂的账本——给你半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