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有什么能吃?只好抓几只小山鼠、抓一只小麻雀、一只小鼹鼠和花栗鼠来填饱肚子···”
又是这句,狐狸扯了一下青蛇尾巴,将后面的话扯散:“吃不吃花生糖?”
青蛇正要发作,闻听此言,只好忍气吞声:“···吃。”
腊月初二,雪总算是停了。
清晨用过饭,忽听院子外传来呼喊,狐狸侧耳细听,竟是小桃这丫头。
狐狸走出院子一看,这才见远处雪地里行来二人,小桃风寒刚好,出门了穿得尤为厚实,身边跟着梁延,二人说说笑笑。
“小桃!”狐狸大声喊,“你好了?”
“好了,衣衣姐!”小姑娘欢快地回喊,“衣衣姐,我们到打谷场上堆雪人吧!”
贺清来从身后走出,狐狸歪脑袋:“什么叫堆雪人?”
“一种游戏,去不去?”贺清来含笑。
狐狸点头:“去!”
两人顺着路,木板桥上的雪厚得一脚陷进去,还要防备踩空,等到了打谷场上,才看小桃和梁延正在铲雪,聚成了一个雪堆。
小桃的鼻尖通红,脸上清清冷冷两片红晕,见了狐狸,还是只管笑:“衣衣姐。”
见了雪堆,狐狸还是不知如何下手,只好有样学样,同梁延一般捧起一把雪往雪堆上聚去。
芮娘家的门也打开了,姜娘子探头来看,见四人正在玩闹,便笑着喊女儿:“芮娘!快出来,衣衣她们堆雪人玩呢!”
话音落,芮娘便匆匆忙忙跑来,脸上一样挂着笑。
“阿苓不在?我去喊她来!”脚步一转,张芮便又拐去苗家的院子。
梁延和小桃用小木铲铲雪,热火朝天地继续朝雪堆上盖,接着小桃又发号施令:“清来哥,你做一个雪球当雪人脑袋!”
贺清来答应一声,蹲下身子包一团雪,慢慢堆成圆滚滚模样。
狐狸蹲在他身边,看一眼少年的手,关节处又是通红,余下的地方越发清白。狐狸的手还是热的,她本就不怕冷,这样的雪天不算什么。
雪球越堆越大,贺清来拍了拍,将其压得更结实,狐狸伸出手去,轻轻碰碰少年手背:“贺清来,你的手怎么总是红?”
手背一片清冷,狐狸一顿。
少年愣神,比着他手上温度,狐狸的手依旧暖的如一块玉,丝毫没有冷意。他垂下眼睫,僵着手没动,耳根子漫上去一丝红。
狐狸的手却很快移开了,芮娘从身后笑着过来,拉着苗苓:“衣衣!”
两人站起身来,小桃笑嘻嘻道:“清来哥!你把雪人脑袋给安上吧!”
贺清来抱起小一些的雪球,稳稳当当放在大雪堆上,狐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堆雪人,就是一个身子一个圆脑袋,仿照人的模样。
梁延笑着用指头在雪球上戳出两个小坑:“这是眼睛,放两枚黑豆!”
芮娘眉眼俱笑,凑上前,在雪人脸上画出一个弯弯笑唇,小桃和梁延一人一边,将木铲插在雪堆身侧,正是雪人两条木头细胳膊,两个大手掌。
苗苓浅笑,拿出一样东西,“天这么冷,怎么能不戴帽子?”
说罢手上便将一顶花帽子戴在雪人头顶,狐狸好奇看去,原来是各色碎布缝制,什么颜色都有,松花黄、桃夭,湖蓝和宝石蓝,天青色、粉白···五彩缤纷如一朵花,戴在呆头呆脑、浑身洁白的雪人身上可真好玩极了!
大家都一起笑起来。
“打雪仗!打雪仗!”不等旁人反应,梁延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冲着离他最近的芮娘丢去。
芮娘一愣,接着便抓雪反击:“好呀梁延,你趁人不备!”
狐狸茫然地看着几人玩耍起来,打雪仗又是做什么?就像这样丢来丢去玩雪吗?
“衣衣,你看,”贺清来不声不响站在她身边,手掌上托着一个雪球,接着便迎面扔出去,正巧砸在梁延屁股上,少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轻松笑意:“这就叫打雪仗。”
狐狸点了点头,忽听风声而至,一颗雪球砰的一声砸在狐狸身上,散成一朵花。
狐狸眨眨眼,低下头看看,又抬头,不远处杏脸粉腮的姑娘正笑得开心,狐狸眯着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我会玩。”
话音落,她便如一阵风似的冲出去,抓着地上的雪,一捏一个准,极其精准地砸在芮娘臂上、苗苓肩上、梁延背上,惹得众人笑闹呼喊,抱头鼠窜。
天穹之下,梁延连连讨饶:“师父!衣衣姐!我们一队!我们一队!”
“清来哥,快救命!挡不住衣衣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