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骂了一句脏话:“是琉球!”
早在听见人可能在南面又靠近海的时候肖恒就冲了出去,他吹了一个口哨,风骏飞奔而来,他翻身上马,往南面冲去。
这时又有一个暗卫来报:“南面海域有艘货船将在寅时出海!”
“走!我们过去救人!”罗潇二话不说,快步走出去召集余下的部队前往南面。
王大勇和丁文川也想跟着去,被王乾拦下:“你们留下,乖乖在家里等消息。”看见两人要反驳,王乾与他们讲道理,“到时候是要动刀子的,你们有实战经验吗?别到时候大家还要分神保护你们,那样的话你们就不是帮忙而是添乱了。”
梁素华也开口让两人留下:“文川、大勇,你们王叔说得对,别让娘又要担心你们,有肖恒和小罗将军在,小娴一定会没事的。”
“李俏,”王乾唤了一声,“你也留下帮着照看,有什么帮得上的地方就帮。”
李俏点头:“我晓得,你也快去吧。”
原本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瞬间就走得七七八八,陆碧仙和唐二娇先返回仙乐坊继续收集消息,唐文洲因消耗大量精力又吐了血不宜多加走动便先到王大勇的房间休息,邱梓秀还是放心不下刘福生,也顺道去告诉汪玲珑一声关于丁娴的消息便告辞前去仙乐坊,余下的几人也睡不着,就一起坐在前厅焦急的等消息。
丁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辆马车上,马车没有蓬,居然还挺大,由四匹马拉着,车上坐着九个人,男女老少皆有,包括她自己,全被绑了手脚。
丁娴转头看向骑马跟在马车旁看守他们的壮汉,当看见壮汉身后绣着的大大的“雷”字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她这是被雷帮给绑了?
关于雷帮的事情她还是听王乾说的,传闻这个帮派是一个极其专业的人贩子团伙,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就很难被人找到,他们销售渠道神秘,不排除把人卖到海外,帮里不养闲人,尽管只有二十来人,可个个都有自己的本事,不过也有传闻雷帮只贩卖大奸大恶之人,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丁娴暗自松了口气,只要她能证明自己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相信还能有一丝转机,看来这正是唐文洲让她携带能证明自己书信的用意。
马车上的人全都低垂着脑袋,时不时有人发出叹气和啜泣的声音,丁娴好奇的打量车上的人,有面目狰狞的壮汉、有神色萎靡的男子、有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小娘子、有肥头大耳看着就一脸咸湿的胖子、有枯瘦的老汉、有面相尖酸刻薄的老婆子、有满脸横肉看着就泼辣的妇人、还有一个看着八九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能是犯下什么大奸大恶之事的人?丁娴不由得多打量那个男孩几眼,就是这几眼令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眯着眼细细打量,如果她没认错,这个小胖墩不正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六皇子吗!
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丁娴不由得眼皮狂跳,莫非这就是她血光之灾的根源?
在被敲晕之前,有个壮汉好心告诉丁娴是有个姑娘花重金让他们绑的她,这会儿她醒来,又看见缩在角落里强忍惧意的六皇子,很快就能猜到想要陷害他们的幕后黑手都有谁。
丁娴明白与自己有仇的人除了苏莹莹没有别人,原本以为苏莹莹真的有此手段能找来神秘的雷帮对付她,刚想高看这女人一眼,现在看见六皇子才恍然敢情这个蠢女人是被太子给利用了,正如想要陷害她的人只能是苏莹莹一样明显,当今想要让六皇子消失的人也只有太子一人。
事情的前因后果,丁娴真是一想就通,大概率是太子找到苏莹莹,主动帮苏莹莹出谋划策搭上雷帮这条线,表面上看是太子帮了苏莹莹,实则是太子要对付六皇子拿苏莹莹做替死鬼,这么一来,丁娴发觉自己的处境比被卖出去还要危险,她相信太子不蠢的话也晓得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为保万无一失,这太子怕是要找人来杀人灭口的。
丁娴突然就苦恼起来,到时候她要不要救驾呀,心里祈祷雷帮真的不养闲人才好。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见到雷帮的当家,表明自己无辜者的身份。
又过了几个时辰,接近黄昏的时候,在一片深山老林间,马车停在一个茅草屋前,茅草屋的后面有几个木屋。
雷帮的人给马车上的人解开绑在手脚上的绳子,把他们全都赶进茅草屋里,茅草屋里只有茅草,不愧是名副其实的茅草屋。
丁娴趁机打量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又发起愁来,她相信刘福生一定已经去到仙乐坊跟唐二娇和唐文洲说了她被绑的事情,也相信他们已经在想办法救她,可是这里,一个鸟不拉屎的深山里,别说没有GPS导航,就是给个路标都不见得能找得到,怪不得总说雷帮行踪神秘,谁能想到这种鬼地方还能被人发现并且利用作为据点啊。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给每人分发馒头,还拿了水给他们喝,并没有要饿着他们的意思。
这待遇居然还行,分到馒头的丁娴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除了她,其余人都没有胃口,捏着馒头要么神色萎靡要么垂头丧气,好似那馒头就跟断头饭一样,有人的身体都哆嗦起来,六皇子盯着馒头看了好一会儿,倒是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丁娴一直留意六皇子,这小胖墩也算遇事冷静,一路来不哭不闹,遇上嗟来之食也能屈能伸,并不是一个被宠坏的不懂事的熊孩子,到时候若是需要救驾,那她还是尽量救一下吧。
先不提六皇子会不会是免死金牌,她也不能放任一个孩子在她眼前被人杀害不是?
雷鸣坐在屋里,看着这批人的名单以及他们犯下的罪证,做最后的审查。
雷忠走进去,雷鸣笑着让他过来坐,放下名单好奇的问:“今天怎么想到亲自去绑人了?”
“左右闲着也是无聊不是?”雷忠笑着坐下,拿过那张名单,圈出丁娴的名字,“大哥,这批人里有两人我觉得有问题,一个是这个叫丁娴的,一个是名字并不在名单上的八岁男孩。”
雷帮有自己的规矩,决不允许伤及无辜的事情发生,若是真的绑了无辜的人,那就说明帮里的兄弟中有人为了别的钱财破坏规矩,这是雷鸣绝对不允许的。
“怎么回事?”雷鸣沉声问。
雷忠摇头,若有所思的说:“这些年咱们绑过的大奸大恶之人不少,我自认看人也准,要真做了亏心事的人,眼神大多心虚闪躲,而咱们一旦动手抓人,那些人要么哭天抢地的找诸多借口狡辩,要么满地打滚大喊自己冤枉,要么反抗逃跑,要么直接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总归是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是做了亏心事和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可这个叫丁娴的姑娘,我们去堵她的时候,她目光坦荡,不哭不闹,十分配合。”说着他用食指点了点丁娴的名字,“在回来的途中,我特意看了她的罪行,写的是她水性杨花、道德败坏、背着郎君偷人、勾引别人家郎君、欺辱打骂家中父母兄妹等,没见着人之前,我也以为又是一个心肠狠毒的骚浪贱货,可见着人就不由得心生怀疑,这姑娘的气质不凡,谈吐间也看得出胆量不小。而且,她总给我一种她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淡然。”
雷鸣眉毛一挑:“知道被人陷害还能淡然面对,有点意思,”随即露出揶揄的笑,“看来你对这姑娘的评价倒是高,怎么着,看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