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许是船只已经走远,料得云疏月就算是醒来也无法独自回到京州城,掺了迷药的香炉终于撤走。
“我要见白斜水。”
云疏月声音微弱,连看都不看床边的于敏茵一眼。
不用想都知道,这女人也是白斜水的同谋。
“月儿,起来吃点饭吧,等下饭菜凉了对肠胃不好。”
“好不容易现做出的熟食呢,起来尝尝吧。”
“月儿,你舅舅也是为你好,虽然用的法子不够妥帖,可那是情势所迫,你可千万别埋怨他。”
“我要见白斜水。”
无论于敏茵怎么说破了嘴云疏月都只有这一句话回给她,无奈之下,于敏茵只好出门去寻白斜水。
刚走出房门,于敏茵就看见白斜水躲在对面柱子后藏头藏尾的。
“怎么样?”
待得于敏茵走进,白斜水看到满满当当的鱼片粥就明白了。
白斜水接过托盘,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这丫头,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月儿想要见你。”
“她,她还说什么了?”
看到白斜水这副不争气的模样,于敏茵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是舅舅,是长辈,纵然是方法强硬了些,可终究是为了月儿好,你竟这般不敢面对。谁家舅舅像你这样怕外甥女啊?”
白斜水被接连戳了好几下额头,见到泛了红,于敏茵才收了手。
“不气不气啊,我去,我去就是了。”
白斜水最见不得于敏茵哭,这女人一哭起来他的心脏就揪着难受。
他端稳托盘准备直面云疏月的盘问,这时于敏茵又说道:“月儿被困皇城多日,定是受了不少惊吓,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好好说千万别呛声。”
“我知晓。”白斜水刚说完,眼色一转,“方才是谁说我怕外甥女没出息来着?”
于敏茵被戳破,羞恼地将白斜水一把推到门边,自己快步溜了。
白斜水兀自在门口站了许久,终还是推开门,轻手轻脚进了屋。
“月儿。”这一声喊得有些讨好。
不过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白斜水只得走近些又唤了声:“月儿。”
床上之人还是没有反应。
这般沉默倒是让白斜水心里更加难受了。
“舅舅知道你不愿意这般逃离,也知道你从来就不是个畏苦惧难的人。只是月儿,这件事面对的不是贝壳村的渔民,也不是邶州城的王家,而是手握皇权的天潢贵胄。”
“咱们只是小老百姓,你是舅舅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你深陷漩涡,这件事是我早就与邢公子和沈公子商讨好的,就算你如今打我骂我,我也不后悔将你换出来带走。”
白斜水越说越大声,最后情难自禁,捏着衣袖擦了两把涕泪。
“舅舅,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