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月嫂，帮着别人带小孩。她很喜欢小孩子，也很擅长。但是她总觉得没把我带好，如果多陪陪我，也许我会继续读书。我说不是的，不是的，而且我现在感觉很好——我实在不喜欢读书。

妈妈说好，你只要健康快乐就好。

带小孩子很累，妈妈不说，但我知道她和人家的小孩一起睡，晚上几乎没法睡觉。遇到安静的孩子还好，但有的孩子会在晚上哭，也不是没吃饱或者身上痛，就只是哭。

我门没关，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她抱了几盒牛奶，走过来。

她个子挺小，我低头看她。她把牛奶递过来，我接住。在她手里那么大的一堆，我接过来却觉得很少。

她小小的，窄窄的，许多小东西就可以把她的世界堆满。而我呢，我需要的不是很多，爸妈身体健康，国家无灾无难，世界和平……我只想要一个人，一只蝴蝶，一片白云。

“我刚买的，日期还很新鲜。我本来听着广告，说这个牌子的牛奶很能补钙，可是味道太淡了，一点也不甜，我喝不下去。扔了太可惜——你能接受甜味很淡的牛奶吗？”

她在问我。

我说，你这是把营养都补到我体内了。

她说，你不嫌弃就好。

她又问，不过这次不再关于我。

“你知道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吗？”

我有时候觉得丁翻翻不是很会照顾自己，其中一点就是她不清楚什么温度该穿什么衣服。她总辩解说因为她总是错过天气预报，其实她是没经验。

我想了想，刚在邻居家搬水时，听到里面媳妇对婆婆说：明天温度会升高，穿薄毛衣就好。

薄毛衣。我说。

丁翻翻说，穿这么少吗，我这几天还在穿超厚棉服呢。

那是因为你热了也不知道减衣服啦。

……

丁翻翻在电脑上打完这篇字，无语地看向严我斯。

严我斯一脸单纯，“我下面还要写我上班的事情，下次接着帮我打吧。”

丁翻翻转过身子，正对着严我斯，一脸严肃，掰着手指：“你看看你写的，怎么能用‘窄’来形容我呢？虽然我可以当作你称赞我瘦，但你还说我不知道换衣服，好像什么大龄儿童。”

严我斯张了张嘴，话没法解释出来，嘴笨。

“最主要的”，丁翻翻把电脑前的稿纸拿到手上，这是严我斯亲笔写的。

“征文的目标是写爱情故事，可你开篇好久，女主角还没出来呢。”

严我斯眉毛抬起，话到嘴边，硬生生咬碎了。遇到这样的女主角，怎么说都说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