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碧连天山庄归来已有半月,因刘二郎出事提亲之事就不了了之。
不过,李须韫与李芳蔼那日的不愉快没有好转——虽李须韫几次去寻她,可李茶传达的意思就是李芳蔼身子有恙,不便见她。
坐在园中的亭中,李须韫玩着摘来的一片叶子。李文端着碗饮子坐在一边看着她玩,慢悠悠地吃着。
“郎君还在为小娘子的事情烦扰?”
她无精打采地靠在栏杆上,眼睛转向他声音懒洋洋的,“有何指教。”
“咳!”
李文瞬间坐直脖子伸的老长,一副经验十足的模样。“你日日去找娘子都被拒之门外,送礼也无济于事,或许可以等小娘子自个消完气。”
“......”李须韫在他亮光的眼下移开脸,于他的期待实在无力接受。
怪不得李茶老是对他生气,也不是没理由的。
撑着腰起身活动筋骨,她把桌上的幞头戴好抬步要走。李文连忙跟上,还差点把饮子洒在身上。
“郎君要去哪?”
“不知道,出去转到哪逛到哪。”
“等我饮子吃完,一块去?”
“不!”
李须韫停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碗上虚点着,“你潜入刘宅去打听打听情况,刘二郎是刘原君最宠爱的儿子,死后不大办后事反而毫无声息,不对劲。”
边吃边听她分析,李文觉得这话有理,挨前些与她咬耳朵,“你怀疑刘二郎没死?”
食指压在唇上,李须韫摇摇头,“有些话不好说,你且先去查看。”
“好咧!我办事,郎君放心。”说着端着碗快步回屋去收拾装备。
望着李文渐渐消失的身影,李须韫笑容收起四处看了眼,见没人靠近撩起下摆直接飞身上墙离开,掩盖行踪出现在一座奢华的府邸。
她放轻脚步从琉璃瓦上跳下,借着转角的墙侧目。
“郎君身子还未愈,怎又来此处了?”
由着人力给他披上外衫,沈钰捂着嘴难受得咳了起来。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崔生提着心,“您莫要逞强了,赶紧随我回屋里避风罢。”
拗不过他的沈钰无奈地被他扶着回去,转身之际若有所感地朝东角看了下——拐角的树飘下几片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之后飘到墙的另一边不见踪迹。
“郎君?”崔生顺着他视线看去,没有不同寻常的。
是他多虑了?沈钰收回目光和他继续走着。
望着鞋上落下的叶子,李须韫探出半个身子慢慢离开原地。她一路贴着墙借着树木与花丛的掩护移动,忽地有乐曲传来她停下步伐。
拨开遮目的枝叶朝声音处看,台上戏班子高声唱着曲,底下热热闹闹地聚了不少人。其中最前边手里转着佛珠的老者身后有几人谄媚地笑着。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老者被哄的眉眼弯起。
此人应当就是沈相公了,瞧着十分面善。
她想往前走听清谈话,蓦然感到一股杀气直奔自己。在地上滚了圈蹲着,李须韫看着插入地上的剑,莫名眼熟。
果不其然,来人印证了他的猜想——是在碧连天山庄与她交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