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理解李须韫的话,张毕见就见围成圈的巡逻军一个个瞪着眼珠,脑袋在脖上转了圈纷纷落地,在地上“咕噜噜”地溜动。
因落刀速度之快身子还没缓过来,张毕见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群无头身体绝望地抽搐,鲜血不断从脖子上喷涌而出,洒到周遭都是红色。
位于血色“喷泉”中心的人半俯着,右腿微曲,左腿点地正往前收回。抬起血刀用劲震落附在刀身的血,瞧见张毕见呆滞的脸,她绕过挡路的尸体和头颅走来。
没有多余的招式,李须韫才说完话一群人就身首异处了?!且她身上干净的很,没沾有一滴血迹。
这样的认知让张毕见感到恐慌,心里想的是那句“领略一下实力”的话。
“傻了?”收起血刀,她背手站在他面前,“怎么样,张郎君有意向同我合作么?”
不同意是要连他一并收拾吗?自然不会问出这话,张毕见干哈哈地笑了下,语速极快,“有李郎君在,我行事定会安心不少。”
不过,他没忘记昨日李须韫昏死的模样,心底思索她的身手怎么时好时坏。就跟先前在崖底那段日子般。
“张郎君对我抱以信任,我断不会辜负这份赤忱。”李须韫掩住眼底的惊讶。
虽说张毕见笑得十分牵强,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见他除了撇嘴、抿嘴外的嘴角弧度,不免感到惊奇。
“既然是友方,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挥走脑里有的没的想法,示意张毕见朝她身后的拐弯处看。
视线掠过李须韫的耳畔望向前方拐角,冷不丁地与一双充满惧色的眼对上。
当即冷声问:“谁在那?”
躲在石壁后的人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哆嗦中慌张缩回头。
李须韫附和,“你也看见我那把弯刀的锋利了,别躲躲藏藏,出来吧。”
“……我没有恶意。”藏在阴暗中的人终于现身。
染血的破衣衫将掉不掉挂在身上,伤到见白骨的双手捏紧一盒匣子,灰扑扑的脸在乱成一团的头发下衬得像碳。
他慢吞吞走出来,不敢低头怕看见令人反胃的一幕。
“是你?”张毕见最先认出脏兮兮的松哥,朝他身边看了眼皱眉问:“露儿娘子不在你身边?”
松哥……李须韫转身打量形如乞丐的人,眼神没离开过他护在怀里的匣子。
“她不在了,”说这话时松哥整个人都失去了血色。
昨日送李须韫一行人离开后,露儿就如实告知松哥自己没多久能活。
这些年她不是看不出楼主的怀疑,如果不是她有养螝的手艺,早在楼主起疑心那刻就被抹杀,不然也不会派松哥这位蚕部的情报探子来盯她。
反正要死了,露儿不甘心就这么憋屈的离去,干脆引爆分散在地城的螝,拉上早就看不惯的地城同僚陪葬。
当然,她觉得松哥和她一起死晦气,嫌弃地唤来螝把人丢到宁东村外,这才引爆。
悲伤地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对两人招手,“你们站那太显眼,过来着吧!我有东西要给。”说完,又退回阴暗中不愿意出来。
抬脚要走,身前横出一只手臂。张毕见看着李须韫走到他身前,“未免有诈,我在前面。”
两人来到拐角外,四目警惕看向蹲在地上的松哥及暗处。
没有发现有其他人,李须韫冲张毕见摇头。
松了口气,张毕见在李须韫注视中蹲下轻声唤道:“这位郎君,你找我们所为何事?”
“给你们。”神游天际的松哥似负有千斤重般托着匣子送出去,“收了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