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藏匿于群峰深处,山峰有四座,形状像是一双手交叉而对的四根手指,依附于风火水地四混元,峰顶呈四色一一对应,故统称为四元山。
刃应欢单手扛剑,另一手拿着老板给的图,这图上除了标注出四元山的位置,还圈出了他要刃应欢他们去找的灵物与简介,“疾风草,火神花,水蛇蛋,地根苗。”
“风元山顶凝聚着一股不断盘旋的疾风,无论四季如何变迁,它都不曾停歇,疾风草就位于那风眼中心,传闻服用过疾风草,便可身轻如燕,极速如风。”
“别的呢?”
“火元山有一座活在传说里的火神殿,有缘之人自会遇到,殿内宝物无数,其中火神花就在火神殿的正中央,它宛若一株火焰,上面会有奇怪的粘液鲜艳欲滴,若是滴下,则会化作熔浆,炙热滚烫,传闻拥有火神花即能获得如同火神一般的能力。”
“…怎么听着像是碰运气,其他的呢?”
“水元山绕着山体有一条直达山顶的溪流,溪水清澈见底,但水底栖息着一条古怪的水蛇,每当夜幕将至,便会发出阵阵低沉嘶吼,它可自体繁殖,诞下无数水蛇蛋,密密麻麻沉在溪底,传闻吃下水蛇蛋,轻则功力大涨,重则直接飞升。”
“我讨厌水。”将天绛道。
刃应欢把这块折到背面,“我也是,那不去这个。”
“地元山上没有任何植物,也没有任何路,光秃秃一片,但你若能找到通往地心的路,便能发现无数灵植,走到最底,就能见到养育所有灵植的地根苗。”
“听着像拔了地根苗就会让其他所有灵植都死掉?”
“我看也是这意思,这个不去吧,又碰运气又无德。”
“疾风草,火神花,二选一,先去疾风草吧,火神殿听着也挺玄。”刃应欢提议。
将天绛在刃应欢肩上发出指令,“出发!”
两人到达风元山顶,那股盘旋的疾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一些,他们站在很边缘的位置都能被气流带得脚步不稳,刃应欢也不敢扛着剑了,而是猫着腰将剑环在身下。
将天绛对他保护的姿态不能理解,“你干嘛。”
“你太轻了,容易被刮走。”
“以这风的大小,你的重量跟我的重量根本没区别。”将天绛语气不耐,“该刮走还不是会被刮走。”
风附近没有任何树木,连地面都是光秃秃一片,他在的位置离得远一些,树木也被刮得摇摇晃晃,就算下一秒砸下来也不奇怪,刃应欢躲在一块巨石背后,他扫视了一圈,这块巨石是最大最重的遮挡物,风力虽强,但也不至于能卷起巨石。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刃应欢手部凝结怒气,握着剑柄将剑重重插入地里。
“喂!”将天绛没想到刃应欢居然要让她留下。
她天将剑连玄铁都不敢跟她硬碰硬,区区的风奈她何?
可……
这一犹豫,刃应欢已冲进风里,任凭将天绛如何呼喊都未曾回头。
在这风中天地之气难以调用,好在刃应欢反应迅速,怨气发沉,他将怨气凝结于手脚,伏低身子匍匐向前。
这风有所感知,仅凭加快流速变得锐利,风划过刃应欢的脸颊留下一道口子聊表警告。
他抹了把脸颊,“嘶,打人不打脸啊朋友。”
贪念性火,怨气下沉。
刃应欢一边保证自己不被风刮走,一边散出贪念之火,火断气流,四元克风,他周围的风被烧得空出一块,这个行为直接惹怒了这阵风,在火外延的地方,风变得疯狂躁动,它视死如归不断撞击着刃应欢的贪念之火,火焰被风带动,划成一道道火花。
刃应欢五感超常,听着风的回响,加上疾风草的传闻,他推测这风只是环绕而行,内里无风,他向来莽撞敢闯,只是一刹,就将怨气沉在手掌心,贪火集中落于脚底,抱着脑袋脚下一蹬,收回掌上的怨气,借着贪火破开了风浪。
他滚落在一个无风的中央,跟外面涌动的风流不同,风眼中心连空气都像是过滤过的,风中传来啸声,似在怒吼,他身上被风刃划得破破烂烂,有几道划得深,看得到血肉翻出,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脸上挂着张扬笑意,“你输了。”
“修士莫要激他了。”一个温软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寻去,就见一株小草摇曳在这风暴中央,显得脆弱而又孤独,想来就是他要找的灵物。
“你就是疾风草?”
“疾风草?你们这样唤我?”
她轻轻一笑,“我不过是株无名小草,天生孱弱,对气流极度敏感,阿清本是一缕清风,为了我愈演愈烈,帮我隔绝气流中一切对我有害的物质,才演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疾风草不知他是否相信,只见刃应欢视线错开她看向了盘旋的风,喃喃道,“他快开灵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一直都,”疾风草软绵绵的语调渐渐沾上了哭腔,“特别希望跟他说说话。”
“我想出去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刃应欢指了指速度越流越快,显然想把刃应欢困死在里面的旋风,“能让你朋友开个路不。”
“他会听我的吗?”
“他现在这个阶段,应该已经不是凭本能在保护你,他听得懂你说话。”
疾风草闻言,语气中是按耐不住的兴奋,“清清?你听得到吗?你能听懂我说话了嘛?那我之前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
风声忽然开始卡顿,害羞似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动静。
见刃应欢在一旁看乐子似的视线来回游动,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说重点,连忙又补道,“你帮这位修士让个路出去吧,他没有恶意的。”
风的音量顿时变大,似在表达不满。
“听我的嘛,好不好?”
风声杂乱了一阵,它像是卷起石头树枝在那砸来砸去,原本流动的风也卷着弯儿打起了转。
疾风草不明所以根茎歪歪。
刃应欢眼睛一转就是挑事,“我很是会解读未开灵的家伙,我给你解上一解?”
“好呀。”
“他转来转去是他心里纠结,他砸来砸去是因为你说的话让他感到……”刃应欢一顿。
如他所料,这风中凭空断出个门洞,刃应欢自觉改口,“他现在很善良,让我速速离开。”
一缕风从中窜出,将刃应欢朝门那边推了一下,冷不丁这一下,他一步踉跄,瞥了眼小心眼的风决定当个大度的人,“行,小风草我先走了。”
刃应欢刚刚走出去,那门洞就迫不及待的填补上,严严密密。
他觉得好笑,轻声安抚,“开灵就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了。”
风中卷起一枚碎石打在了刃应欢脑袋上,无声的表达他现在也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刃应欢摸摸脑袋,无所谓的付之一笑,“小卷风,你也打太用力了吧。”
风里流出低鸣,刃应欢朝记忆里的巨石位置走去,背对着疾风挥了挥手。
可原本巨石的位置只留下一个大坑,该在巨石背后的将天绛也消失不见,徒留一个小坑,两个坑让他确信他没找错位置。
若是刚才的旋风看到了,必会发出嘲笑的风鸣,刃应欢脸上哪还有刚才的随意自如,他在周遭边跑边找,边找边喊,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慌。
“将天绛——将天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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