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杨以宁轻敲着膝盖,思索着今日的事情,姨娘和杨睿知是必须要处理,可这账又如何算呢?差的银子,自己手上银子也不多,若是贴上也是不够的,何况自己为何要为她们贴银子,一个教唆着,一个叫嚷着,要的都是自己手里这一份管家的权利和能与之带来的利益。
若是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自己这家估计也不用管了,若要严管又该如何管?真是让人头疼啊!
马车停下,杨以宁回到自己小院换了衣衫,先去了姨娘的院子,远远的便听见哀怨的哭声。
杨以宁站在小院门口,听着她的哭声,一时间心软了半分,示意守在门口的护卫开门。
院内的人看见杨以宁,哭得更是委屈,身边的丫鬟一下子冲了过来,跪在杨以宁面前:“小姐你可算来了,我们夫人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那老妪带着护卫就把院子围了,进不让进,出也不让出,这分明是欺负我们小姐年少,看不起我们呀!”
杨以宁看了她一眼:“院子是我让围的,你向来是姨娘身边的得力丫鬟,想来去几家铺子的事都是你办的?”
翠枝看情况不对,连连后退想寻柳潇潇的庇佑,杨以宁示意护卫按住她,拿着字据一张张的给她看:“这些东西有印象吗?是你去拿的吧?”
柳潇潇看这个情况,止住了哭声,泪水未干就变了脸,生气的问道:“杨以宁你这是要做什么!”
杨以宁勾了勾唇角,念出了字据上的内容:“姨娘,若这是你吩咐的,这事儿结了帐就完事了,若是这翠枝自作主张,那就是奴大欺主,打着主子的名头,败坏主子的名声,我可得送她见官了,百两白银,想来是要进去个几年了。”
翠枝听到这,挣脱了护卫,跪爬到柳潇潇身前,焦急的哀求道:“夫人,你快给小姐解释一下,奴婢都是按夫人的吩咐办事,不是自作主张啊!”
柳潇潇气得咬紧了后槽牙:“你现在管家了,威武了,我这当娘的在自家铺子用点东西都要这般要打要杀的!”
杨以宁冷笑一声:“姨娘自己的铺子,我肯定是管不着,可你拿的是侯府的东西,总是要讲点规矩的。”
“从进这院里你就姨娘姨娘的,你现在都不肯叫我一声娘了?你真是被她们教坏了,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你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拿!”柳潇潇越想越气:“这侯府就你弟弟一个男丁,所有的东西,将来都是你弟弟的,你不过是个代管。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我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既然姨娘承认了是你派人拿的,那就请姨娘把这一百两银子掏了,这事就算结束了。”杨以宁懒得听她说的这些,幼时就常常说这些苛责自己,现在还在说。
“没有!银子没有!你就把我也送去见官吧!”柳潇潇坐在那里,眼睛一闭,脖子一梗。
杨以宁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护卫们招招手:“既然姨娘不配合,那就直接搜,字据上的东西搜出来最好,搜不出来就搜银钱,贵重物品都行。”
“是”护卫们将柳潇潇和翠枝限制在角落,大刀阔斧的在院子里翻找。
杨以宁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她们的结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护卫陆陆续续从院子里翻出银钱,首饰,只是那颗人参毫无踪影。
彩霞将银钱清点出来,共有十八两七钱。
杨以宁摸着这十八两七钱的银子:“一百两银子的东西,这才一个月,姨娘就用得干干净净,存银也不过十八两,姨娘的手可是比侯爷的都松。”
又打量了护卫手里的首饰:“我今日若是将姨娘首饰也收了,想来外边得传我侯府苛待了姨娘。”
柳潇潇眼睛一亮:“我为侯府生儿育女,这功劳可大了天去了,如何用不得那人参锦缎,你这般待我,可是不孝!”
杨以宁嘴角微挑,眼里却射出了几分寒意:“收不得姨娘的首饰,总得用别的方法还,毕竟公中的账,不是我杨以宁私人的,从今儿起,姨娘的月例银子就先不发了,姨娘院子里的份额,也先停了,补好了欠款再重新安排。”
“是,奴婢记下了。”彩霞应道。
“院子里给姨娘留两个撒扫的下人就行了,那几个安排到需要的地方做事。”杨以宁示意护卫带走那几个围在姨娘身边殷勤安慰,帮着说嘴的下人。
柳潇潇瞪着杨以宁,恨不得冲上来给她几下,却被身边的护卫按着。
“姨娘在欠款还完之前就先不要出门了,好好修生养性。”杨以宁站起身来:“接下来去三少爷的院子。”
“你这么对我就算了!他可是你弟弟,你这个不孝女!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柳潇潇的咒骂声被关在了院子里,留下了两名护卫看守,杨以宁带着其他人去了杨睿知的院子。
杨睿知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杨以宁站在院子里的时候,连个丫鬟都不存在,挑了挑眉,她径直走向了书房,推开门坐在主位上,书桌上凌乱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宣纸大赤赤的浸泡在未干的墨汁中,毛笔劈叉得像是在石板上摩擦过,而非在宣纸上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