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以宁故作不安的看向王忠,面露羞意:“只是此事我还未与王将军讲明,如今却在此讲与圣人,如此臣忧将军误臣有逼婚之意……”
风青陌笑道:“哈哈哈,是孤唐突,不过,如今两位爱卿皆有意,不若孤予一道旨,赐个良缘?”
杨以宁悄悄观察圣人,见她面色和煦未有不悦,杨以宁面色微红,扭捏着小女儿的娇态,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软糯对着圣人撒娇道:“圣上真好,若是王将军不中意臣,臣好歹得央着圣上给臣一道旨意,如今臣同王将军心意相通,臣便想自己去王将军家中提亲……”
风青陌被她逗笑了,执政十几年,还无人敢这般同自己讲话:“你这孩子,真是胆大妄为,这般说来,还想将孤当做欺压朝臣的工具了?”
杨傅文担心小女今日走不出这大殿,暗暗捏了一把汗,他想冲上前去请罪,却又担心惹得圣人愈发震怒。
杨以宁心中焦急,却只是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圣上:“臣不敢,臣是觉得圣上亲近,忍不住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还请圣上不要怪罪……”
杨傅文震惊的看向她,犹如不认识般,谁教她如此回话的?
风青陌倒是十分受用,觉得她乖巧可人:“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处理,孤不插手,孤本是好心如今倒显得多事了。”
“圣人垂怜,对臣这般关怀,怎么会是多事呢,是臣顽劣,不懂事……”杨以宁眉眼带笑,嘿嘿的对着圣上傻笑,心中松了一口气。
风青陌看着她装傻卖痴的样子,勾起了一抹笑意,其实方才提起下旨赐婚时,她便发现自己这事做得过于急迫了,这次婚事若还是赐婚,在百姓眼中,这是一桩被圣人强迫的婚事,失了她召将军们回京的初衷。
自从开始征召男子入营之时,许多男子响应号召入了营,顶了军籍,却没想到,后续竟然处处遭受慊弃,特别是到了适婚的年龄,皆说他们与女子长期共事,必定是损了男德,失了贞洁,无人敢上门提亲,流言蜚语压垮了很多人,也打压了男子参军的积极性……
这对大夏来讲,即阻碍了政令的推行,又损失了诸多战力。
她便想着若是京中贵女带头自愿与其成婚,必然会有很多人会效仿。
思及此事,风青陌在朝堂之上再次提及:“此次召将军们回朝,除了嘉奖众位将领,也是孤万分忧心诸位姻缘,幸好几月下来,还是有所收获,诸位爱卿家中若有适龄少年,便多与将士们多多走动,可不要寒了将士们的心,不过若是只想着几日姻缘,那也不要怪孤无情,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入了我大夏的军营便是为我大夏流过血出过汗的将士,尔等不可心存偏见。”
大臣们神色各异,她们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没有意见,而圣上不愿听取众大臣的提议,一意孤行,铁血手段。
她们齐声应诺,圣人便也就此散朝。
杨以宁想着刚刚圣人之言,眉开眼笑的走至王忠面前,亲热的拉起了他的手。
王忠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色通红,走在她身旁。
身后的大臣打着眉眼官司,与杨傅文亲近的官员冲他挤眉弄眼,朝堂上男性的官员不多,他们向来报团取暖,而不满这个安排的官员则对当了出头鸟的杨傅文冷哼一声,径直走过。
回府之后,杨以宁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圣人虽然和煦,但她总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她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步入小院时,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唤来人准备热水,沐浴。
躺在浴桶之中,她回想着今日作为,深呼吸将心中的不安压下。
当接到口谕入宫时,杨以宁大脑一片空白,只得将同阿姐撒娇卖痴的行为,用上几分,就算她不在朝堂,也敏锐的感觉到,若圣人唯二的两次赐婚都是在永安候府,虽是殊荣,但对永安侯府来讲却不是一件好事……
今日杨以宁的心情跌宕起伏,就连睡觉之时,也在噩梦连连。
第二日,天际刚刚泛白,杨以宁便接到门房来报,王将军又出现在了门口。
杨以宁十分诧异,但还是去邀他入府。
昨夜睡得不好,胃口不佳,今日的早饭,彩霞便让厨房准备了些清粥小菜。
杨以宁迎着王忠来了小院,他发梢微湿,到小院时还带着微凉的露气,一身劲装凸现了他的好身材。
唤来彩霞,让给添了一碗清粥,放在他的面前。
“王将军今日不需要上值吗?”杨以宁捧着粥时不时喝上两口,搭配着爽口的小菜让她萎靡的状态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