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已是六月,被阿姐押在侯府养伤的宋将军,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而离开侯府已久的秦大夫,也递信说归期快至,惹得刘堇禾松了一口气,虽然孩子说她是去治病,可这久无消息,刘堇禾总担忧她是不是被仇人砍死在哪个荒郊野岭了。
秦大夫归家那日,刘堇禾专门告假在家等着,日头正旺时,秦大夫才和一位满身银饰身着紫衣的女子,身骑骏马,缓缓而至,马尾还用绳系着一人,跌跌撞撞的跟着走着,更后面是数辆马车。
女子奇异的打扮惹得百姓围观,行至门前她翻身下马,只见紫衣竟是短裙外镶着薄纱,随着她的动作若影若现,她赤足立在那里,脚踝处还戴着银镯,上面挂满了铃铛,越是靠近,铃铛叮当作响,浓郁的花香也随之铺散开来,引得蝴蝶萦绕。
“我乃黎族姜芜,受恩于杨小姐,特来拜会。”姜芜朗声道。
“姜小姐,请……”杨以宁招呼她入内,至于秦大夫,早被母亲亲热的拉走了。
行至正厅,下人们上了茶水便在外等候,被捆着的那人在姜芜坐下后,自动匍匐于她面前,伴随着叮当两声铃响,姜芜的脚便踩在了那人身上,惹得杨以宁多看了几眼。
姜芜歉意道:“我这侍虜之前对杨小姐行诓骗之事,我特意带他前来赔罪,但他终究是为了我,杨小姐若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尽管提……”说罢踹了脚下那人。
“虜之前冒用姜家的名义,诓骗贵人,还请贵人恕罪……”那人俯首磕头。
杨以宁仔细一看竟是姜七,心中咯噔一下,知晓之前说的采药人一事估计是没了着落,转头看向姜芜:“既然他为姜小姐侍虜,那他之前所谈的条件如何处理?”
“世代为采药人一事,我作为黎族的族长无法答应,希望杨小姐能条件另开……”姜芜笑着回道。
杨以宁暗中叹了一口气,松口道:“那便谈谈生意吧,姜族长觉得按市价的几成?供给我侯府几年?够这救命的恩情呢?”
“五成,只要杨小姐在位几年,我便给侯府供给几年,杨小姐觉得如何?”
“姜族长真是爽快人,我觉得甚好。”杨以宁琢磨了一下:“那姜族长带来的药材可是按这个比例供给我?”
“带来的六车药材乃我私人为救命之恩和为侍虜赔罪,赠予杨小姐的礼物。”姜小姐起身对着杨以宁行了一礼。
杨以宁赶紧扶起:“不必如此多礼,姜族长送来的药材正好解了我的困境。”
“按理说侍虏干出此事,我应交于杨小姐处置,可姜七又实在得我喜爱,我心不忍……”姜芜苦笑道。
“我已有夫郎,怎会夺姜族长所爱,哈哈哈,你放心……”杨以宁调侃道。
“咦,杨小姐年纪轻轻便有了夫郎,真是令我诧异。”姜芜十分惊讶。
“心中喜爱,难以自持,自然得早早的娶回家比较放心。”杨以宁笑道。
姜芜听到此时更加好奇:“那我可得好好看看是什么佳人……”
杨以宁但笑不语:“姜族长长途跋涉应该累了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客房,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带你逛逛京城。”
“好。”姜芜说道。
杨以宁带着人,将药材带去了济世堂,李掌柜远远的看见自家主子,赶紧迎了上来,刚刚医师归来时她便知道今日会有诸多药材入库,顾不得烈日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
将药材交于李掌柜,杨以宁便去了内院,平安正靠着学步车蹒跚学步,见着杨以宁,咿咿呀呀的往这边冲,虽然个子还是不高,但看起来白白嫩嫩的,想来这与母羊和李掌柜的细心密不可分,就是还是体弱,容易生病,幸亏养在济世堂,不然杨以宁都担心养不到这么大。
伸手抱起她,将一个平安镯戴在了平安的手上,上面挂了几个铃铛,平安乐颠颠的晃着手听着响声。
杨以宁等着药材入库,自从去岁药材用完后,济世堂便未补足货,这铺子平日里只开了半扇门,有人求上门便看,无人便研读医书,这药铺的账杨以宁也是几月才看上一回。
府中事物已经交给夫郎,杨以宁如今闲得很,便在研究姨娘给的种子,再等上个把月才会丰收,如今这药铺又能开张,也算是恢复了进项。
同年十月,永安侯府开了家食铺,卖的不是一般吃食,摆在上面的是各色晶莹剔透的果子,甚是好看,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垂涎欲滴,更别说单独摆在那里洁白如雪,却被称为糖,让人好奇。
开始人人都在观望,却无人愿意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价格不便宜,若是不好吃岂不亏大发了。
但京中遍地是富人,总有些爱好新鲜玩意的,不多时便来了几位锦衣郎君,身边跟着下人,买了十几份,掌柜的赠送了一小包蜜饯。
好奇很久的粉衣郎君拿到手便尝了一颗,这酸甜滋味,使人胃口大开,想起家中茶饭不思的妻主:“这……再给我来上十份。”
“这位郎君,我观你刚刚已经买了数份,我家这果子,不可多食,容易牙疼牙酸,内里不适……”掌柜劝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