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心软送他见了阎王,她飞身上马,拉住了缰绳,短暂的对峙中,马终于随了她的心意前行,此次她换了条道走,她便不信了,还甩不掉这群人……
她离开不过片刻,下一队人马便赶到了此处,见此情景眼皮也未抬,更别说停留,行至岔路,只见他们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一只飞虫径直飞向了一条路,他们又将它抓回,塞回竹筒之中,毫不犹豫往那条道上奔驰。
又宰了几波人,她现在狼狈不堪,满身泥泞,骂人的话就在嘴边,这群人是狗吗?无论如何换路线都会被追到,这群狗东西追得太紧,她住不敢歇驿站,食不敢入酒楼,身上的银子未少反增,这五六日,她连衣物都来不及换一身……
数日奔波,紧紧缀在身后的人她不知杀了多少,她不敢停歇,越临近边境,她下手越是干净利索,全身疲惫让她摇摇欲坠,眼中杀意凌冽,当眼前这波人杀尽,她短暂的陷入昏迷。
不过一刻,便清醒了过来,心跳快得像要晕厥过去,她喘着粗气,用那长刀撑着起身,翻身上马,她只有比他们快,才能争取到休息的时间,才能活着将信带到。
这一路下来,她身上的所有东西已经替换了个遍,如今唯有那几样东西,但她不能丢弃,杨以宁咬咬牙,对那伙人恨之入骨,杀了如此多人,仍然锲而不舍,无人退缩,那只能说明这些人皆是死士,圣教竟然暗中培养出如此多的死士,王忠等人的处境不妙……
马奔驰在道路上,杨以宁伏着身抱着马头,她已经没有力气坐直,半昏半醒间由马带着向前……
不知又过了几日,当她被守卫的将士拦住,眼前重影使她看不清眼前人,用力甩了甩头,看清四周插满的旗帜,松了一口气,从马上跌落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令牌:“带我去见宋将军……身后之人格杀勿论……”
守卫之人看清令牌,安排好哨岗,背起杨以宁向主账奔去……
“将军在城门处瞭望前方战情,我等已派人前去通禀,还请大人见谅……”这人将杨以宁扶至榻上。
杨以宁费力的看向眼前身穿甲胃之人,她太累了,睁眼似乎耗费了她剩余的全部力气,干涩的挤出了一个字好,晕了过去。
这人试了试温度,将她扶起来,将温度恰好的水喂进那干裂的嘴唇,杨以宁警惕的睁开眼,见在营帐中,才又闭上,急迫的喝着碗中的清水。
唤来的医师跟端着粥的小兵一齐到了帐中,而那身着甲胃之人趁医师诊脉时,将滚烫的粥来回调温,一碗粥,一碗药尽数服下。
“谢将军照顾,敢问将军如何称呼?”杨以宁喉中干涉,腹中饥饿,现在恢复了些,得亏这位将军悉心照料。
“不必言谢,末将沈青青,乃军中副尉,将军军务繁忙,若义士有要事,我也可以代劳……”沈青青道。
话音未落,宋祁年掀帘而入。
他掀帘时,杨以宁瞬间警惕,满含杀意的看了过去,看见是宋祁年时,才收敛神色。
“以宁?你为何来了边关?你阿姐可好?”宋祁年顾不得刚刚感觉的杀意,看见虚弱的杨以宁,神色巨变,那明晃晃的铃铛还未取下,她又如此狼狈,难道家中出了事?明希是否还好?他心中万般揣测,不敢说出口。
杨以宁顾不得他的问题,将一直紧抓的行囊打开,拿出另三样东西,递给宋祁年:“阿姐在宫中同圣上一起,应该无事,此次我是送此物而来,具体情况圣旨应该有写,边境战事由圣教推动,这信物和信笺是圣上特意送来,应该有些用处,还请将军尽快抓住祸首,让百姓免于战火。”
宋祁年将其收下,看了圣旨后,心中巨震,原来如此,顾不上杨以宁,立刻赶往城门。
睡意昏沉,杨以宁再次醒来,是因为将士集结急切的步履声,杨以宁起身急切的问道:“发生了何事?”
“敌军城前叫阵,恐怕是又要开打了。”留在帐中的士卒道。
“给我找一匹快马,我也去。”杨以宁说道。
“大人,医师说您疲劳过度,需休息几日……”士卒着急的说道。
杨以宁笑道:“等仗打赢了,我们回家去休息,安安稳稳的休息!”
“大人说的是。”士卒脸上浮现了期盼的笑容,跑出去为杨以宁找马。
待杨以宁赶到城墙周围,将士们已经列阵等待将帅号令,她遥遥的看着自己的铃铛被一只羽箭钉城墙后的烽火台上,摇摇晃晃,恍惚间竟听见了叮当声,心中庆幸,幸好来得不晚……
王忠紧蹙着眉,时不时回头看身后被风吹动的铃铛,虽从将军口中知道这是阴谋,但他未见妻主,心中忧惧,张弓搭箭便想要射死对面的人。
宋祁年拍拍王忠的肩,让他安心,并将信物和信笺送递给他。
王忠低着头,气冲冲的将信物和信笺系在羽箭上,张弓搭箭并着他的怒气,在对方得意的目光下,一箭射穿二人。
信物和信笺深陷在那两人的血肉中,敌方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王忠冷着脸,整理手中的弓箭,充耳不闻。
杨以宁看着那张弓搭箭的威武男子,想念从胸腔中迸发出来,见他毫发无损,脸上忍不住带出了几分微笑,她双腿轻磕马腹,本来悠悠的步履变得急促。
城墙烽火台上,一人张弓搭箭,直直的瞄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