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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内眷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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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王管事就将睿王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

“睿王呢?”元慧一边梳头一边问。

王管事隔着屏风回话:“王妃,殿下一早去了军营巡视,让老奴来和您说一声,恐怕今日不能陪您回门了,礼是睿王提前备好的,有元大人喜欢的,也有娴夫人和二小姐喜欢的物件。”

“哦,这样啊,昨儿晚膳时,殿下也没说今儿一早要去巡营,怎么这么突然?既这样那我还是自己去吧,王管事,你去备好车马。”元慧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有些失落。

“是早上楚大人来的通报,殿下得了消息之后,从月王妃院里走的。”王管事道。

元慧道:“知道了。”

王管事这才退了出去。

元慧从镜中看到芬儿有些难过的表情,她明白芬儿是在替自己伤心,于是扯了一个笑。

“芬儿你也去收拾收拾,一会儿陪我回去。”元慧对芬儿道。

芬儿点点头退下去准备了。

元慧是坐着一辆普通粗布马车回门的,家门口是父亲元朔候在门口迎接,元朔见了元慧便下跪行礼,礼数周全的挑不出错来,元慧立即把父亲扶起来:“父亲,不可。”

元朔这才起身,立在女儿身边回道:“微臣岂敢,王妃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元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被边上的芬儿扶住:“王妃,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随元大人进去吧。”

元朔忙将元慧迎入府内,入府后,元慧来到正厅,元大人带着家中叔伯先请完安,后是姨娘带着亲眷仆妇们给元慧行礼,待众人按着长幼尊卑的次序各自坐定了,元慧才让下人将准备好的礼物一一分送给大家,众人又一次谢恩才散了。

这次回门元慧才知道,自己成了王妃的旨意一下来,父亲便将元府扩建了,在府院东边又加盖了一处院子,专门用来招待她和睿王殿下驾临,这样一来母亲的沉香阁便成了这间院子的前院,元慧看着不远处湖心亭上的戏台,难免有些伤感,原本元慧在这府中最喜欢的去处,就变成了一处宴客赏景的好地方,就连这里都变得陌生起来了。

娴夫人看见元慧正看着远处湖心亭的戏台便道:“你这一嫁出去,沉香阁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改成这样,你要是回娘家听听戏也好啊。”

元朔在新盖的小院里开了席面,厅外也有宾客,元朔必须要去招待一番才行,待席面上的交际差不多了,元朔这才回来。

“爹爹怎么扩了府,也不叫女儿知道,原本这沉香阁可是母亲最喜欢的,如今却也变成这样了。”元慧问元老爷道。

“慧儿,你姨娘说嫁了睿王,以后家中难免要有多应酬,没有像样的地方可不行,爹也是无奈之举呀。”元朔道。

元慧笑笑便不再作声。

席间,元慧看着外面亲戚们都在各自把玩着手里的礼物,笑着说道:“这些都是殿下准备的,殿下还说今天因为公务繁忙不曾过来拜见长辈,实在不应该,还望父亲、姨娘不要怪罪,也请父亲代我们夫妇二人向元家的族亲们解释解释!”

娴姨娘打开盒子,细细端详着礼物笑了:“睿王殿下的礼真是不错,这样成色的饰品,如今已经不多见了,这花样可是现下最时兴的!哎,不过也奇怪了!你说这睿王殿下,总是南征北战的,怎么这钗环脂粉的比你爹还熟悉呢!”说完白了元老爷一眼,又打开了身边的一盒香粉轻嗅了嗅。

元慧尴尬地笑着:“姨娘喜欢就好。”

娴姨娘的话,元慧听进去了。

殿下送给姨娘的钗环样式,她还记得之前在皇后娘娘宫里时,见过懋昭仪戴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元慧便借着夹菜,特别留意了一下桌子上首饰盒子,外面刻着“兴记”,这兴记的首饰可是镐都很有名的,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睿王只选了最有名的店铺吧。

“陛下下令整顿军务,这是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况且睿王殿下是奉旨巡查,怎么能说怪罪呢?慧儿你可要好好照顾殿下啊。”元朔的话将元慧的思绪拉了回来。

娴夫人放下筷子,看着元慧:“慧儿,姨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您说吧。”元慧淡淡一笑。

“自从你被赐了婚,咱们全家都跟着你享福,如今你父亲在朝中走动方便多了,现在凡是城里的高门大户举行宴席都会来下帖子来请,你虽然没有当娘娘的命,可这样,我和你父亲也算是满足了,现在只是我们尚有一心愿未了...就是你妹妹馨竹呀,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再说了你妹妹若是嫁得如意郎君,这以后啊,睿王殿下和你父亲在朝上也能有所助益啊。”娴姨娘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女儿。

“姨娘说得是,只是慧儿才刚嫁进王府,自己在王府尚要挣扎一番,才能立足,现下如何能这么快帮衬妹妹呢?更何况,父亲也是知道的,陛下最不喜欢朝臣结党营私,殿下身为皇室宗亲,理应做出表率,怎好知法犯法?难道要我为了妹妹,要将睿王殿下的清誉弃于不顾?还是要惹得陛下不悦?引得元家在镐都惹人非议?慧儿成亲时,姨娘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殿下那边我自会去请罪,至于姨娘,就请您好自为之,如果再有下次,被有心之人传到陛下耳朵里,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孰轻孰重,您自己掂量一下!到时候恐怕就不是馨竹妹妹无法得嫁高门的遗憾了,怕是要赔上一家子的性命呢。”

“你如今是嫁得高门了!连娘家人都敢说了!”娴姨娘气得站起来拍桌子。

“父亲,咱们家如今同皇室结亲了,朝中自然许多双眼睛会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就当是为了咱们全族人的性命,也要定要谨言慎行,怎的还要出头冒尖的让人拿住把柄呢?女儿初入王府,还请父亲和姨娘行事不可太过张扬。至于馨竹的事,女儿会放在心上的,定会慢慢为妹妹寻得佳婿,还请父亲和姨娘放心。”元慧看了眼,正配合娴姨娘正哭的梨花带雨的馨竹。

“不是亲生的女儿到底.......”娴姨娘还想继续说。

“你,住口!”元老爷拍了桌制止了娴姨娘。

娴姨娘自是不服气的,扯了馨竹的手离了席面。

元老爷见此有些收不住场面,只能安慰女儿道:“慧儿,父亲明白。你放心,咱们家虽不是什么显赫世家,却也不是什么乡村莽夫,不是那不明事理的,父亲会尽力护你周全的。”

父女二人用完饭,坐在元老爷的书房喝起茶来。

元慧端起茶杯道:“怎么今日没见到嬷嬷?父亲,嬷嬷年纪大了,就不要给她分配活计了。”

“是啊,嬷嬷带大了你,也了你母亲的夙愿,该享清福了。”元老爷想起了原配单氏倒有些惆怅。

元慧知道自己走后,娴姨娘一定会处处和福嬷嬷作对:“我看府中新盖的院子就不错,那里清清静静的,紧挨着沉香阁,又与府外相连出入也方便些,正好留给福嬷嬷居住,府上的公中的银钱也不必动,我来给嬷嬷置办丫头小厮,由王府每个月拿出银子来,嬷嬷的吃食用度都包了,只是需要父亲费心看护些。”元慧为父亲斟了茶。

“时辰不早了,王妃您该回府了。”芬儿道。

“行了,你去见见嬷嬷吧,她很想你。”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

元慧临走之前,见了福嬷嬷,她见了元慧眼泪止不住:“若是夫人知道小姐嫁了这么好夫君会安心的。”

“嬷嬷,您在家也要好好的,我和父亲说了,您安心的住在府里安享晚年。”元慧看着嬷嬷这般也是一阵心酸。

“老爷待老奴很好,还给奴婢辟了间院子拨了两个丫头照顾我,让老奴安享晚年,老奴一生无儿无女,孤苦无依,现在倒好,不仅可以安享晚年,还有人伺候,老奴很是欣慰啊。”福嬷嬷握着元慧的手说。

过了时辰,门外王府的丫头一直在催促:“王妃,殿下就快要回府了。”

元慧只好告别了福嬷嬷,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元慧在马车上看着芬儿说:“芬儿,嬷嬷的这份银子,除了府上的账房要登记,你每个月要再做两份,一份交给父亲一份亲自交给嬷嬷手上,父亲那份要元府的人签字据画押。再买两个小丫头、一个小厮给嬷嬷送过去。总是从小调教的人用的放心些,我看着刚刚嬷嬷身边那几个丫头像是娴姨娘身边的人,若是苛待了嬷嬷可怎么好!”

“刚刚老爷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芬儿疑惑。

“姨娘的脾气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嬷嬷年纪大了,我一走,她便更没有心气儿了,父亲公务繁忙难免会忘记这些琐事,姨娘如果克扣了银子、吃食,嬷嬷如何受得了?咱们多出几份不要紧,你把这件事办好,多上点心。”

“是,奴婢明白了。”芬儿正了正色。

元慧回府之后,睿王正好巡视完军营回来,来元慧的院子用晚饭,睿王问起元慧今日回门的事,元慧便将姨娘的事和福嬷嬷的事一并告知了睿王。

“娴姨娘的事,夫人倒不必担心,若是下次还有,那本王自然有法子对付她,倒是福嬷嬷,她确实该好好安度晚年,这样吧,每个月就让王管事送去银两,咱们为嬷嬷养老,如何?”睿王道。

“是,多谢殿下,妾身明日就让王管事去。”元慧为睿王盛好汤,端到睿王面前。

第二天,睿王要早起就去郊外大营,元慧伺候着睿王梳洗穿戴一番,送睿王出门后,已经没有了睡意,索性传了早饭。

元慧正用着,只见王管事领着一个丫头走进来,丫头端着的托盘里还有个汤药碗,元慧便问:“这是什么?”

王管事笑了笑:“回王妃话,这是府里的规矩,殿下特别吩咐的坐胎药,殿下盼着早得子嗣呢!”

“这是每位王妃都有的?”元慧端起药闻了闻,皱起了眉毛。

“是啊!凡殿下留宿,府中的王妃都要喝。”王管事笑着说。

元慧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拿起帕子擦嘴:“对了,福嬷嬷的事,殿下同您说了吗?这件事,还需劳烦您多多费心看顾。”元慧放下帕子。

“自然,还请王妃放心,老奴一会儿就去。”王管事行了礼,带着丫头退了下去。

元慧被药苦到了,芬儿见状快步走到软榻的案几上,拿了几颗果盒子里的蜜饯递给元慧,笑着说:“殿下也真是心急,才成婚没多久呢。”

元慧脸上一红,害羞地笑着:“姑娘家,你也不害臊。”

春去秋来,元慧嫁入王府,也一年多了,转眼已经又是初冬了。

元慧在王府的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同睿王也算是相敬如宾,经过这一年,元慧打理王府事务也熟练起来,府中上下都很敬重她,睿王有时还会让元慧帮着料理料理军营里的杂事。

可就是一样,这一年多了,元慧的肚子没有一点动静,不仅是她,就连王府里其他的侧妃,也都不曾有孕,睿王外出带兵打仗时,元慧就和三位侧妃一起品品茶、插插花,四个人凑在一起解闷儿,打发辰光。

宫里,皇后那边也没能如愿怀上皇嗣,元慧有时进宫去向皇后请安,总是能闻到阵阵辰合香还有草药的气味,元慧看着心思日渐沉重的皇后,也不知该劝些什么,想着自己的身子,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这阵子,睿王带兵去了贺州,元慧坐在院子里发呆,自己又实在无聊得紧,突然想到玩叶子牌,于是叫芬儿去请来其他三位侧妃作陪,不一会儿,四个人就都聚在元慧院子里了。

四人正玩在兴头上,突然间侧妃李氏咳嗽不止,元慧见此立刻让芬儿倒了水。

“月丹,可带着药?”元慧问道。

侧妃孙氏轻抚着李氏的后背:“我怎么瞧着月丹妹妹的咳疾加重了?之前咳得可没有这么厉害。”

孙氏李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来,送到孙氏嘴边,看着她服下。

王氏接过瓷瓶,打开来细瞧了瞧:“是啊!我记得原来这个小瓷瓶的药能吃到来年初夏,现在才刚入冬这就经快要空了。”

“是啊!不知怎么的,这两年身子渐渐羸弱起来了,吃了殿下送来的补药,竟也是无用。”李氏吃了药,缓过神儿来。

“月丹,你可得保重身体啊,我明天就找大夫来给你好好瞧瞧。”元慧关切地看着李氏。

“无碍的,是老毛病了,吃了许多药都不管用,只有妾身家乡契罗的药,还能有点效果,如今已经在配药了。”李氏笑着看着元慧道。

“今日见到月丹吃药,我才想起来,自己都不曾问过,各位姐姐现下都吃什么药?身子好不好?真是不应该!”元慧满心愧疚。

“王妃不必介怀,府上事情多,我平时自己会配药,不费什么事,况且两位姐姐都不曾用药,只有我一个人拖累睿王罢了。”李氏说着低下了头。

“月丹,你不要这样说,咱们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要紧的。”元慧宽慰道。“谁说我和孙姐姐不吃药?妹妹莫不是忘了睿王赏得安胎药了!”王氏打趣道。

“清禾妹妹是想喝安胎药啦?”孙氏也打趣道。

四个人笑成一团,又闹了一会儿,挪到元慧房里,又用了些茶点,才各自散了,回了自己的院里。

晚饭时分,元慧让芬儿唤了王管事来问话。

王管事来时,丫头们正在收拾饭桌,元慧已经挪到里间的软榻上,她接过丫头递过来的茶水漱口,王管事已经先得知唤他来的缘由,走到元慧跟前递上册子,元慧接过来细细查看,册子里记录着王府女眷的用药药方、脉案,起初有几个方子上的日期元慧很是不明白,直到元慧看见自己药方上的日期时,这才明白过来,那是自己来月信的日子。

“王管事,这张是什么方子?”元慧问道。

“回王妃话,那是您安胎药的方子!府中的每一位夫人都有!王大夫根据每位夫人的体质,研究出了不同的药方呢。”王管事答道。

元慧满意的点点头,又同王管事嘱咐了几句,要他好好为李氏配药便让他下去了。

几天之后,睿王打了胜仗的消息传来,派回来的小将说,睿王将在三日后回到镐都,元慧得了消息和侧妃们商议着如何迎接睿王回府,第二日宫里便递了消息出来说,太后要在睿王班师回朝那日,在宫里文华殿给睿王接风洗尘。

元慧见推脱不了又拿不准睿王的意思,正发愁呢!

孙氏带着丫头走了进来:“王妃,这里的桂花酒,妾身那日喝了一直想得紧,不知还有没有了?”孙氏笑着说。

“妙云来了!快坐!”元慧笑着拍了拍自己跟前的位置。

“王妃是有什么心事?”孙氏看出了元慧的心思,坐在元慧身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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