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几个问题,对方都是相同的回答,诸伏先生只能作罢。他对于妻子同意参与本次活动还是颇有微词的,顾虑与降谷零相同,也是担心所谓的保险公司活动不过是个骗局。要不是看在几十万日元的机票的份上,他是真的可能阻止大家成行的。
如今相关工作人员一问三不知,诸伏先生的担忧更甚。他埋怨妻子道:“你看看,连工作人员都不了解活动情况。万一是骗局,把我们骗去穷乡僻壤卖了,还得搭上无关的小零。”
诸伏景光自知本次骗局不太成功,变成了锯嘴葫芦,和降谷零一同捂紧了嘴,一句话都不敢说。
倒是诸伏高明安慰父亲:“爸爸,不用担心。我实地去这家公司问过,确实有这样的活动,是合法合规的公司。”
他还翻出了手机中的照片,给父母看那家保险公司的模样。
现代化商业装修的办公楼确实让父亲不安的心放下了不少,大儿子才来东京就为了家庭的安全跑去实地调查,父母的心又从担心骗局转移到关心儿子的身体上,好一顿嘘寒问暖,让诸伏高明哭笑不得起来。
他暗戳戳瞪了一眼闯祸的弟弟,口头上继续应付父母的关怀,手上则是揉乱了弟弟柔顺的发丝。
诸伏景光敢怒不敢言,降谷零偷笑,在诸伏高明的惩罚结束后摸出梳子来给好友梳头。
诸伏高明前一天来东京,第二天就要出发,哪里来时间去实地勘察。还不是诸伏景光自觉父母态度有异,怕事情又出变故,提前和兄长商量了对策。
得知不足8岁的弟弟居然买了一套豪宅,诸伏高明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真不愧是公安”。倒是已经接受如今的弟弟有着未来做公安时的记忆了,但他还是为对方鲁莽的行为好好说教了一番。
事实上,这次的行程中,诸伏景光所委托的任何一家公司出了纰漏,他们的行程都必定受到影响。而按照父母一直对活动存在疑虑的态度,说不定就会报警。
这样诸伏景光就没了后路。
或者父母更谨慎一些,调查一下黄昏别馆的现任拥有者,立刻就能调查到诸伏景光的名字。
届时应该如何对父母解释呢?
一个谎言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解释,诸伏景光的这次行动过于冒险了一点。
男孩虚心受教,反省自己是不是一直顺风顺水,这才越来越失了章法。小孩子的身份给了他遮掩,同时也给他的行动带来另一种麻烦,他得尽快熟悉这种新模式才行。
以往公安采用这种方式掩人耳目,将犯罪者引导到必要的位置,都是让对方没了其他选择,不得不利用这次机会转移阵地。他们本就是罪犯,不敢打电话或露面证实,因而上当。
可诸伏夫妇是普通人,如果真的仔细调查或者觉得活动不可信放弃参与资格,那轻则诸伏景光的钱打了水漂,重则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会暴露在父母面前。
长久没有受到兄长的谆谆教诲,诸伏景光乖乖认了错。
不过事后诸伏高明也承认,如果不采取这样的行动,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让父母前往如此偏远别馆的理由。只是弟弟应该做得更加稳妥一些才好。
总而言之,事实真相只有三个小孩儿知情的情况下,将错就错地将活动继续了下去。
看家长似乎是打算到了活动现场直接询问工作人员。而按照诸伏景光的安排,在场的工作人员所知与诸伏夫妇所知相同,都只知道这是保险公司回馈老顾客的活动。
双方“供词”对上,就算诸伏夫妇再有疑虑,人都到现场了,对方也将活动轰轰烈烈搞起来了,直到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事情就能这样过去。
诸伏高明应付完父母的问话,低头轻声问诸伏景光:“黄昏别馆有什么问题吗?”
幺弟同样凑近了轻声回答:“就是为了确认它有没有问题才想去的。”
于是,好容易打消了父母的疑虑之后,开始担心旅行安全的人换成了诸伏高明。
经过四个小时的车程,车上五人全都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之后,在车辆突然变得颠簸的行程中醒来。
司机抱歉道:“很抱歉,前方路况不好,请多见谅。”
既然是路况问题,又如何能责怪司机。
靠窗坐的几人探头向下看,发现本铺设得平整的路面竟然被顶起一个个鼓包,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下方的罪魁祸首,正是路边树木的气根。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路政公司应该会前来维修,但司机却说:“这一段好像都是私人领地,估计是主家没安排维修吧。”
他们居然进了私人领地?
“我们这样进入私人领地没关系吗?”
司机笑了笑,“这里就是别馆主人的私人领地,不经过这里也没有第二条路通向黄昏别馆。”
众人看了一眼周围的崇山峻岭,倒不是佩服这么大片领地都属于私人领地,反而有种“哪家冤大头居然把别馆建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的幻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