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能这么害羞,以后拍陛下马屁的人会有很多很多,陛下届时让他们如何发挥呢?”殷熠难憋笑意。
“啊?那朕该怎么办?”小皇帝放下茶杯,跳下座位。
“列卿认为如何?”殷熠将问题抛给列云机。
列云机行礼道:“陛下坦然受之便是。”
殷熠伸出一只手指在小皇帝面前摇来摇去:“非也非也,陛下要像列卿一样,摆一张别人瞧不出来情绪的脸。”
“为何?”
“陛下作为一个皇帝,怎么可以被臣子轻易瞧出情绪的变化?长此以往,会有人根据陛下的脸色行事,揣测圣意。”尤其是小皇帝还是那么小的年纪,喜怒哀乐就更好懂了。
“殿下所言有理,是臣想的浅了。”
小皇帝板起脸,指着自己。
“陛下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也可以轻轻笑一笑,放松一下。”殷熠手动给小皇帝调整了一下表情。
又吩咐宫人去取铜镜。
“陛下可以常常对镜练一练。”殷熠将铜镜给小皇帝后,便又拉着列云机问了起来,“列卿,你有没有觉得不错的将军?”
“朝中文武官员鲜少共事,臣绝无结党营私之心。”
“罢了罢了。”听到了最没用的回答,殷熠便让列云机退下了。
“陛下,皇叔盘算着要给你找个武师父。”
小皇帝从铜镜后面露出一张瞪大双眼,浅浅微笑的表情:“皇叔,为什么啊?”
“陛下,表情有些刻意了,放松一点。”殷熠忍笑道,“有些功夫傍身,对陛下没坏处。兵法也要懂得一些,陛下虽然不比事必躬亲,多学一些总是有益的。臣看陛下三十六计就用的不错,一点就透。”
“好吧。”小皇帝放下镜子问道,“那谁来当朕的武师父?”
“臣今日见了京郊许多将军......”殷熠一顿,“没看上一个合适的。陛下有没有想要的武师父?”
“没有,对朕来说谁当先生都一样。”小皇帝没有思索,直接摇了摇头。
殷熠微微一愣,对于小皇帝来说,三岁的他实在没什么话语权,选列云机他们时也未问过小皇帝的意见。
他蹲下摸摸小皇帝的头:“那皇叔尽量帮陛下挑一个可心一点的。”
小皇帝扯扯殷熠袖子:“皇叔,那个先生能别对朕太严吗?”
“好,臣答应陛下。”
殷熠原本是想着找个在朝的将军,作为小皇帝今后的一大助力,现在来看应该给小皇帝找个可控的人。
将军不成,将军家的儿女如何?
殷熠又让崔仕去搜集将门的子女名册。
崔仕收集了两日,名册才交到殷熠手上:“殿下,就这些了,云麾将军的儿子庄为在里面是最出挑的,熟读兵书,又得将军亲传,已经被将军安排在金吾卫中历练了。”
殷熠看了庄为的资料,十六岁,年纪倒是不大,金吾卫军纪严苛,能坚持下来,还表现不错,也确实是个可塑之才。
他爹是当年戍边的军功升到这个职位的,庄家边关部曲多,八成长大了要走他爹的老路,若被限制在宫中反而错失机遇。
这些二代们多多有家中铺路,家里都没打算给他们铺路的可见也不怎么争气,吃一辈子祖荫就是了。
算了。
殷熠撑拳思索了很久,喊来喜盛问了问:“有没有家庭情况不是特别好的将门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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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熠带着人踏足一处京郊简陋的小院,一身华服与周遭格格不入。
小院周遭被金吾卫围堵的密不透风。
殷熠微微低着头进了门。
里面的少年看着十五六的少年,身上衣物整洁有些泛白,正挽着袖口拎着水桶倒水。
“阁下来此有何要事?”少年没有看殷熠,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你的父亲聂牧曾有战神之称,却在多年前扯进了一桩贪墨大案。”
少年放下手中水桶,正视殷熠:“阁下是谁?”
殷熠继续说道: “按理说你家应该满门抄斩,但念及你父亲的军功,到底也给你父亲了一个体面,也留你了一命。你的父母自尽,你则要流放边疆。”
少年手中拳渐渐收紧。
“当时朝野上下掀起了一片轩然大波,百姓朝臣纷纷求情,可你父亲确实参与了,证据确凿。没错吧?”
“你到底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孤是当朝摄政王殷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