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纾起身扯着百隶往黑暗里走:
“这里可以走出去的。”
那个身影说不上固执,只是一味的强行拉扯着百隶的手往前,仿佛她真的知道这里的出口一般。
百隶抓住无纾的手脚步停了下来,求证般问着:“无纾,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坏地方,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我会带你离开。”
“无纾,”百隶强烈地想说些什么,却忽地松了手。
无纾看不到他的神情,感受到他的松懈,便转身拉着他继续往更深的空洞走去。
“他们在等你。”
他们在等我?
日暮将暗,平和后的危机即将展现。
“百隶你至少要知道他们被谁害死的吧,我们这一路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岁歌恨铁不成钢的晃动着百隶。
屿孜一脸哀容地哄骗着:“我们出去再看一下卷轴,或许还有别的方法救活你的族人,百隶......”
“哥哥我是幼幼啊,你醒醒啊哥哥......”
众人越发焦灼,马上屠杀就要开始了,百隶还是这个模样,质疑他难道真的要就此放弃吗。
无纾松开了百隶,往后退去。
百隶也在这时轰然倒地,额前蒙着一层薄汗,仿佛和什么上古巨兽鏖战了几天一般疲倦,心跳也在这时用力击打着他的胸膛,仿佛欢迎着他的归来。
“哥哥,”百幼幼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百隶看着她担心的神情,才愧疚不安的将她搂入怀里:
“幼幼。”
屿孜和岁歌才把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彦别和着百幼幼将他服了起来。
此时天已然换了颜色,更多的灯火在村子里点亮,百隶回过神问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即将戌初,”彦别回着,又担忧百隶再看见那位白发老人,挪动着身子挡在了百隶面前。
“都怪我耽误时间了,我们现在去村口吧,”百隶背过身带着人往门口走去,余光却飘向无纾,她神色平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回到村口,周遭的欢乐以退回各自的院子,最近的李叔一家早已经用过晚饭,正惬意的坐在院子里乘凉,百隶隔着院子看着他们闲聊扯家常,脑海却闪回他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脸。
“百隶,”彦别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拍着他的肩膀把他带离了人群。
屿孜和岁歌坐在一棵树下双手紧紧握着百幼幼,马上要重现当时的惨案,虽残忍却又不得不经历,只盼在那痛苦之中挖出唯一的解药。
无纾移步到村口远远眺望着唯一可以进村的小道,“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只有一个人吗?”岁歌本来还想一次能端掉一个犯罪团伙,倘若只有一个人岂不是大概率寻仇的。
屿孜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也打鼓起来,怀疑着有娥崇越的话。
无纾退后了两步,那人便由一团黑烟化形出现在方才无纾站立的位置。
那人着一身白衣戴着一个纯白的面具,连眼睛也蒙着一层薄纱,神秘冰冷。
百隶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夺走他一切的仇人,彦别拽不住他,也就放手任他去了。
“是你。”
百隶站在白衣人面前,眼神如若在他身上将所有细节吃了个遍,眼神凌厉甚至想将他生吞活剥。
可是那人只是平淡的站在他面前,甚至连一点情绪的波动都捕捉不到。
岁歌陷入思考地凝视那个分不清楚男女身影的白衣人:“真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屠一族。
李叔透过稀疏的树影看见村口站的一个人,才好奇是哪家的小子在装神弄鬼,转头却看见那白衣男子附近似是凭空出现的同伴,才大感不妙的转头把好奇的孩子媳妇往房屋里推去:“回去,回去!”
众人看着乌压压一片的黑衣人出现在白衣人的身后,也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身着普通的黑色夜行衣,带着斗笠神色均看不见,但几个似是带头的黑衣人看见白衣人却往后退了两步,似是也被白衣人的出现惊到,略显局促不安。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找不到话头,也不敢轻举妄动。
岁歌见此场景既兴奋又害怕,果然有娥崇越这个人说的话都是狗屁,真相就是这一群妖人。
“这群人在做什么,”屿孜看着这一边的平静,另一边的村子却在恐慌中往后偷摸撤去。
黑衣人看着这个场景也是想动却不敢动,毕竟他们从来就是讲究速战速决,多逗留一秒都是危险。
可那面前的白衣人却不为所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百隶站在白衣人面前平静的问着:“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