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

下方，灵气正不断滋补蓬龟。湛星歌的耳麦中传来湛如语的声音：“预计五分钟后，蓬龟生命值回到30%。”

君如树也收到薛峥的联络，薛峥：“核武器准备就绪。能够打击蓬龟的弹头数量，一旦投放将给蓝星带来不可逆的危害，不到最后我不会下令。”

话中意味不需再强调——方白真已经成仙，没有被拉去仙界，是唯一且合适的救星。

他们不能继续沉默了。

湛星歌上前，平静地说：“我喜欢红烧鱼，也喜欢神鸟，你演的角色我都喜欢。”

“可我的粉群，加上我也只有四个人！”方白真痛苦至极。

“那是单推粉群。”湛星歌面不改色，吐出他这段时间学会的追星词汇，“你不是那种占有欲很强的艺人，单推比较少。其实你的路人缘很好，而且你的剧老少皆宜，人鱼和人类都喜欢。”

方白真吸着鼻子问：“真的吗？我不信。”

湛星歌看一眼君如树。

君如树也面不改色：“是的，上次我和家里打电话，连我奶奶都想要你的签名，我怕打扰你才没提。”

“我给奶奶签一百份，再送一套延年益寿功法。”方白真感动地道，“还有人要亲签吗？”

“我侄子侄女都想要。”君如树保持微笑，“还有几个朋友也想要。”

方白真捂住心口，全然被粉丝的爱感化了，亲切地追问：“你朋友都有谁啊？多少个啊？”

“……”君如树暗暗地平复呼吸，温声，“我们整个航天母舰都想要你的签名。”

方白真一直在和君如树问答，湛星歌有点不太愉快了，幽幽加了一句：“还有整个鲸舰。”

耳麦将两人的话传递，航天母舰上，薛峥一掌按下广播，沉声：“全体注意！去甲板列队！”

鲸舰上，湛如语静静说：“公放《红烧鱼》主题曲，觉得太难听就……催眠自己。”

两舰何等训练有素，君如树和湛星歌回答完方白真，短短半分钟后，在远处巡视的战机和飞艇忽然改变阵型，在空中飞出缭乱的轨道。

方白真激动道：“他们在拼我的名字！”

君如树微笑到此刻，已有一丝麻木，轻轻说：“是给你应援。”

两舰也靠近方白真，只听鲸舰上传来人鱼们优美的合唱。

“他们在唱《红烧鱼》的主题曲！”方白真失声惊叹。

航天母舰甲板上，人类精锐们一会儿排成方白真的名字，一会儿排成巨大的爱心，并齐声吼叫：“爱神鸟！爱红烧鱼！”

“每个人都签名一百份！”方白真嘶吼，喜悦的泪水决堤。

“我是唯粉，先签我的。”湛星歌立刻说，“就用你的剑签到蓬龟壳上！力透龟背！”

君如树：“我的也要！一定要写透龟壳！”

航天母舰和鲸舰：“我们也一样！”

林泊远不懂粉圈，但试图加入：“为父也要！”

方白真长剑在手，认真道：“大家放心！我宠粉第一名！”

“宿主注意……”

甜统的客服程序在脑子里叽里咕噜，方白真却无法注意它。

他全部心神都想着满足粉丝，面带幸福的微笑，冲回海面开始用心签名。

现场超过五千粉丝，一个人一百份亲签，都要签在蓬龟壳上，都要把龟壳穿透……好在这个龟壳够大够结实，签出血也没四分五裂！

蓬龟：“……”

士可杀不可辱，面对此等凌迟，蓬龟也暴怒了。

它的夺造化功底比柳氏老祖不知高到哪里去，而方白真全然不设防。它当即运功，就以己身的鲜血为媒介，一股股血流从龟壳裂缝涌出，像触须一般卷向方白真。

萧遥抽了张卡，0.01%概率免疫伤害，她甩到方白真身上。无需继续抽卡，在天道的亲弟弟面前，0.01%就是100%。

果然，蓬龟的血液沿着方白真的脚踝攀爬，却没能夺走任何造化气运，反而被埋头签名的方白真不耐烦地踩到脚底。

蓬龟愤恨地探出头颅，它的巨口张开，比航天母舰大三倍有余，口中有五层利齿，咬向方白真。

免疫伤害的效果还在，蓬龟一口下去嘎嘣脆，五层利齿齐刷刷崩断。

蓬龟缩回那山脉般的头颅，因为痛楚，它的身躯一阵阵抽搐，眼珠却转向旁边的两舰与战机。

“全体单位小心！”君如树提醒，“它恐怕要围魏救赵，对付我们了！”

“什么？！”方白真骤然抬头，“谁敢伤害我的粉丝？！”

他奋起一剑，剑光堪比地平线般绵长，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蓬龟巨大的头颅僵在半空，过了一秒脱离脖颈，轰然坠海，浓郁的血色弥漫开来。

“…………”

湛如语的副官恍恍惚惚地问：“就……结束了吗？”

“还没有。”湛如语担忧地望着方白真，“他还在签名。”

方白真压根没在意蓬龟的死活，龟壳占据200多万平方公里，他签得很尽兴，同时不忘与等候的粉丝们互动，时不时转身挥手，甜甜地笑：“猜猜签到谁的啦？”

有人在幕后维持虚假繁荣：“三连，轮到你们了！”

“真真！真真！”三连站在甲板上木然欢呼，排在后面的几个连队个个面有菜色。

君如树回到航天母舰上，长叹一声：“如果我有飞升的机会，今天的画面就是我的心魔。”

薛峥正与后方联络：“……对，没事了。最后一波海啸也过去了，是的。我们还不能走，在等他的心魔渡过去……”

夕阳西下，方白真签名的剑尖倏然停顿。

方白真：“……”

方白真闭上眼睛回忆，试图辨别哪些是离谱的幻觉，哪些是真的发生过的。

方白真：“…………”

危机解除后才被允许过来的林疏云以为他给别人签完了，连忙喊道：“弟弟，到我了！我也要签一百份！”

方白真：“………………”

似乎辨识到他恢复正常，甜统的客服程序机械开口：“萧遥的话被耳麦传播到两舰上，两舰所有人员均产生困惑。”

“四个世界中有三个世界出现毁灭概率，请宿主立刻采取补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