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星歌并没有变回那时的状态，神情说不出的自嘲，低声重复：“别走……别去没有我的地方，别丢下我……我不能失去你。”
“湛星歌……”方白真微微触动，“你该不会……”
人鱼之歌停下了，湛星歌恢复清醒，心底近乎胆怯，就像等待命运审判一样，等他问出那句话。
方白真喜悦地问下去：“你该不会真的粉我吧？从角色粉变成演员粉了吗？”
“嗯……嗯。”湛星歌几乎茫然，“……对。”
他太在乎某个方向，以至于没法急转弯到方白真的思路上。
“我好高兴！”方白真笑得见牙不见眼，握起他两只手，“那我给哥哥发福利，我看好多男团有这种互动。”
他低头让湛星歌捧着他的脸，动情唱道：“为了你，我变成男团模样……”
“……”难听，回神了。
之后方白真还想唱别的人鱼曲目，湛星歌经不起心境的跌宕起伏，拒绝了。方白真只好作罢，湛星歌身上的谜团留待以后破解。
三天之后，两舰上的舆论如方白真所料。
大多数人类和人鱼都算出方白真在小世界待了十个月，可能就是被萧遥捡到了呢？这么长时间足以培养感情到认个干妈。
还有部分认为小世界本就在南海域，搞不好神奇的量子力学代言人早就进去过，时差那么大，哪怕在里面待一百年，外面才三个月。
大家心里自洽后，毁灭概率自然消失。
南天百岛逐渐实体化在南海域，萧遥那边也与官方敲定建立修仙特区，无论修仙者还是凡人都得到国籍，对凡人的扫盲行动也会在日后展开。
南海域诸事稳妥，方白真委托君如树留意御翡凝的下落，携两个哥哥回到影视城。
《红烧鱼》的剧组是罕见的双休制，方白真走时正好周五，减去周末两天，他只不过缺席了三个工作日。
制片统筹得很好，这三天导演拍掉了很多没有红烧鱼的戏份。
今天刚好拍方白真的戏，一大早，众人捧着咖啡坐在酒店大堂，等待方白真上工。
“方少来了！”导演打电话给制片，“快通知顾总。”
方少朝他们走来，还在酒店门外就开朗地挥手打招呼。他左手边一条人鱼，右手边一个修仙者，这人脉不由人不佩服。
导演迎上去汇报：“方少，南海域没开放，顾总在我们这儿暂住几天。”
方白真脚步一顿，立即说：“我单独去见他。”
电梯门打开，顾霆宇大步走出，问：“为什么单独见我？难道你身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野哥？”
湛星歌淡淡说：“因为有些人擅长胡搅蛮缠。”
顾霆宇无视了他，目光落到林疏云身上。消息已从航天母舰传到他耳中，林疏云才是与霸总一个赛道的竞品。
“我在南海域时，你隐藏得不错。”顾霆宇傲然道，“躲躲藏藏是胆怯的象征，看来你心里知道，谁才是王者！”
林疏云疑惑地与顾霆宇对视，他没有听懂。
算了，管他咕噜的什么，林疏云也不太看得上顾霆宇，先为弟弟清理不合格的备选哥哥为好。
“顾总。”林疏云疏离地问候，并认真警告道，“我弟弟心灵纯净，善良温柔。他需要呵护，而你太霸道，三心二意，希望你从此离他远些。”
全场众人震撼看过来，即便经过《红烧鱼》剧本日夜洗礼，林疏云的话还是让他们感受到一种精神污染。
顾霆宇的重点却不在话的内容，而在态度，他冷冷问：“你在命令我？”
林疏云掷地有声：“没错！”
心灵纯净、善良温柔、需要呵护的方白真虚弱发言：“兄长，我有一件事请求你。”
林疏云连忙转过身，温声说：“白真请说。”
方白真去前台撕了张便签，刷刷写下一张菜单并附简易地图，郑重交给林疏云。
“东边买奶茶，西边买炸鸡，南边买烧烤，北边买汽水。报我名字，晚点让人去付钱。全剧组一百多人，每人都有份。这般考验体力与耐力的任务，只有兄长能够胜任。”
“必不负白真所托。”
林疏云昂首挺胸出门去，方白真掏出一本笔记递给顾霆宇：“哥哥，我整理了一些适合你和妈妈的功法，柏清也有份。修仙也将是新蓝海，你一定要抓住风口。”
“很好，我会仔细研究。”顾霆宇满意地接过功法，放过弟弟，“我先回楼上开视频会议。”
顾霆宇上楼了，现场只剩最后一个哥哥。
方白真转身，熟练执起湛星歌的双手，灿烂一笑，安抚：“你和别的哥哥不一样，我对粉丝一直都多一份责任感的。”
湛星歌回握他的手，故作不经意地泄露一丝隐忍，忧郁浅笑：“嗯，他们就喜欢吵闹，不像我，我只会心疼真真。”
“……”围观众人心中不由感叹：好差的演技！
再看方白真，表情无懈可击，竟连这样的戏也接住了。
家庭管理越发复杂，方白真却身经百战，堪称信手拈来。
他没有骄傲，只在心底淡淡悟了：原来被迫成为万人迷是这样的感受。
方白真松开湛星歌后，握住了导演的双手：“我有灵感了，开拍！”
一眨眼过去半个月，《红烧鱼》更新至第三集，剧情进展到疯宰相与红烧鱼结婚，昏君忽然想起红烧鱼是明君之祥瑞，欲夺宰相之鱼入宫为后，群臣劝阻，想要篡位的王爷则试图接近红烧鱼，把一张“大X兴，XX王”的字条暗中传递。
剧情癫狂，成功导致所有人上修仙网课时都神情恍惚。
方白真拍了下面几集戏份，又录了几集网课，君如树那边有了消息。
“我们用你留下的空间法术做了个陷阱，抓住了御翡凝，你想见他随时可以安排。”君如树笑着问方白真，“不过我厚着脸皮请方少加入我们国际交流团。”
方白真问：“交流什么？”
“西米联盟想了解东方修仙。”君如树说，“这件事最初遭到教会的反对，据消息，就在我们发现修仙者的那一天，他们也感应到了‘圣殿’，西方有自己的玄幻体系。”
“最近他们又改口赞同交流，唯一的条件是引渡御翡凝，并找到一个名为‘白真’的东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