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里的一切结束,你可以自行了断。”迟熙说。
不过山中埋伏的那些人大概不会同意让他轻易死去,到时候怕是要多费一些口舌。
今朝将剑锋从肖宴脖子上移开了。
“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他们没蠢到什么都告诉我,”肖宴说,“改造生物其实是一种蛊术,将活人与动物肢体砍下,在动物的肢体神经尚未死绝之前,用秘法将肢体接在人残缺的部位上,而后将人与逐渐死去的动物一同封于棺木中,放入蛊虫,七七四十九天不给光和食水,等到再再开棺,动物已经死透了,剩下的那个也不再是人了。”
秦瑜喉咙动了动,她轻声问:“七七四十九天,那人……那个改造生物,还能活着吗?”
“他们的蛊术我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肖宴说,“我只是按那个女人教的去做,不过她的蛊术的确厉害,除了上山时就已经性命垂危的人,从没有人在改造过程中死去,其实整个过程中唯一可能让人有生命危险的就是砍下人肢体时他们可能失血过多,但我医术好——”
“肖家人医术好,也正是因此那个女人才找上我们,她自己虽知如何改造生物,却无法凭一己之力改造。”
迟熙问:“具体是什么秘法,都有谁知道?除了你,还有别人在改造生物吗?”
“那个女人,肖家人,还有宋子野,我只知道这几个,”肖宴回答,“不过肖家人除了我都死绝了,构不成威胁。”
迟熙问:“关于那个女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没见过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听见其他人叫她圣女,他们应该是信奉什么。”肖宴回答,“我听见过他们的只言片语,我猜他们相信只要把人和动物合二为一,就能使人免受人间爱恨贪欲之苦。”
“能使人什么?”迟熙以为自己听错了。
犯下这种有悖天理、有悖人性的罪恶的人,竟然觉得自己在使人脱离苦海吗?
“使人免受爱恨贪欲之苦,很可笑吧?”肖宴问,“但他们就是坚定不移地相信,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洗的脑。”
不过倒确实不受什么爱恨贪欲之苦了,神志恐怕都没了,哪里还知道什么是爱恨、什么是贪欲?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您知道吗?”迟熙问。
肖宴摇摇头,“她教会我们如何改造生物之后就再没来过了,她手下的那些人我也没再见到过,她只留下了一个许川来监视我,蛊虫也在他那里。”
迟熙:“你那一棺材的残肢是做什么的?”
肖宴:“做药引。”
“那你改造完的生物都放去哪里了?”迟熙问。
“许川带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肖宴疲惫地垂下眼睛,“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们了。”
竹门忽然被扣响,许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次怎么这么慢?”
肖宴高声道:“这次三个人,自然比平时慢。”
屋外的人“哦”了一声,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
“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肖宴问。
迟熙:“怎么,你打算帮我们?”
“我没那个能力,最多帮你们拖延一下时间,你们既然能清醒着到我这里,还没有被他发现,想来你们也有办法出去,”肖宴歪了歪头,“所以你们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今朝剑尖一挑把绑着肖宴的绳子挑断了。
秦瑜有点不放心就这么把人放了,转头看向迟熙,但迟熙在原地站着,对今朝的行为并未出声制止。
肖宴拿掉身上的绳子,坐起身抹去了唇边的血迹,而后又理了理被绑乱的衣服,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
迟熙:“你能让许川进来吗?”
肖宴立刻明白了迟熙的用意,他有些犹豫:“你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天衣无缝地出去吗?”
迟熙:“没有别的办法,他就在屋外,有人离开这间屋子,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好吧,”肖宴妥协道,“他应该是有办法和那女人联系,你们最好能立刻控制住他。”
迟熙点了点头,但肖宴却站在原地没动。
迟熙:“怎么?”
“打个商量,”肖宴话到这里又停了,半晌道,“别把他弄死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许川是被派来监视你的。”迟熙道。
“的确是这样,”肖宴伸手抹了把脸,“算了,你们随便吧。”
秦瑜眉毛一挑,这也能随便?
肖宴深吸一口气,走到房门口。
“咚咚——”他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