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熙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过头。
今朝弯下腰,与迟熙对视。
迟熙道:“凑这么近做什么?”
“师尊昨日撵我出来,是因为我亲得不好吗?”今朝认认真真地发问。
迟熙略微抬头看着今朝,此刻他手里若是有个茶杯,必然会被他失手掉在地上。
他想不同物种之间大概真的有什么认知差异,哪怕剑灵修成人形后本质上和人没什么区别。不然为什么他自己一宿都在担忧不知该如何面对今朝,今朝却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但精神看起来很好,而且居然还问他亲得好不好?
迟熙面色如常道:“我让你出去,是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你也该好好想想我和你说的话。”
“是这样啊。”今朝说。
不知道是不是迟熙的错觉,他感觉今朝的话中似乎有一点失望。
今朝盯着迟熙的唇,有些心不在焉。
迟熙说的那些话,他昨夜其实想过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迟熙对他而言,是牵挂,是执念。
从他坐在那棵桃树下,仰起头,看见迟熙站在满树芳菲间笑着望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打定了主意,这辈子,是生是死,他都跟着他。
今朝其实很聪明,他把自己的想法看得也分明,但他的确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不明白那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谢戎教导徒弟的时候没讲过这个,而迟熙对他说,爱他就是想牵他的手,想抱他,想亲他,想要他。可今朝觉得,爱好像不只是这些。
今朝道:“师尊,我还没有想明白爱是怎样的感情。”
迟熙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平和地说:“没关系。”
“但我的确很想亲你,“今朝又俯了俯身说,“特别想,可以吗师尊?”
“……不可以,”迟熙道,“在你确定你爱上我之前不可以。”
今朝:“那昨晚为什么可以?”
迟熙:“昨晚是我的错,是我没忍住。”
秦瑜刚打开房门,就听见迟熙这句话,她立刻木着脸重新撞上了门。
楚愿在她身后问:“怎么了?”
“没事,”秦瑜回答说,“家门不幸。”
所以昨晚是迟熙对今朝做了什么,然后今朝生气走了,迟熙半夜出门是要去追人?
秦瑜自行想象完,便觉得自家师兄太不是个东西,就算是自家剑灵,如果不是两情相悦,也不该逼迫人家才是。
不过她之前还以为今朝也喜欢迟熙,毕竟他们两人腻歪成那副德行,今朝对迟熙用无微不至来形容都不为过,今朝居然不喜欢迟熙吗?
楼下,迟熙浑然不知自己头上被扣了一个“强抢民男”的帽子,还在努力地与今朝进行对话。
今朝:“那我要怎样,师尊能忍不住?”
迟熙:“……我能忍住。”
今朝又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迟熙的,迟熙不得不微微后仰。
今朝:“这样呢,师尊?”
迟熙捏住他的下巴,无情地将他推远了。
今朝被推开后没有再试图凑过来,也没再说话,但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迟熙。
迟熙被他盯上片刻,终于受不住了,他将小臂搭在今朝肩膀上,伸手捏了捏今朝的后颈道:“下不为例。”
秦瑜再次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两人亲在一起,迟熙的手还抓着人家的脖子。
虽然他俩的私事秦瑜不该去管,但她秉持着伸张正义的原则,还是清了清嗓子。
迟熙立刻松开手,今朝却不起身,颇有恃宠而骄的意思——他仗着迟熙舍不得咬他。
眼见着楚愿也要出来了,迟熙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今朝的腰上。
今朝这才恋恋不舍地让开了。
秦瑜道:“两位准备好了,我们能出发了?”
迟熙抬起手掩在唇边:“走吧。”
秦瑜所说的小岛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很远,几乎是横跨整个苍玄派。徒步去就算他们脚程比寻常人快,没有几天的时间也走不到,坐马车和御剑又都太显眼了。
但迟熙的意思是他们早晚会被宋知川和宋子野察觉,与其事事小心,不如最快抵达,就算他们察觉了不对,也来不及阻止。
加上据楚愿所说,宋知川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小岛有蹊跷,宋子野并不是什么都告诉了这个儿子,所以就算宋知川知道他们去了,一时也不会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迟熙决定几人一起御剑前去,至于岛上的结界,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见机行事了。
万里高空之上,醉魂剑载着迟熙和今朝前进飞快,楚愿在后方完全跟不上,秦瑜干脆将她拉到了自己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