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后，公司里的工作堆得有不少，徐永亿连轴转了三天，才把近期工作处理得差不多。

合上电脑，她一下卸了力气。办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徐永亿趴在桌子上往外望着天色。冬日的晚霞此时已铺上整座城市，窗外的高树伸着枯枝，枝头的缝隙里开始闪烁商铺亮起的灯光。徐永亿就这么懒懒地注视着这一隅的万物，思绪不觉地又回到了上周六那个晚上。

两人处理完了一切手头的事项后，徐永亿同顾适告别。那人随着她走到门口，而当徐永亿穿好鞋后正准备往门外走去时，顾适叫住了她。她回过头，看到他脸上难得出现一种纠结又犹豫的神情。

静静地等了两三秒，才听到顾适开口：“那个，你不是问我问什么要跟你结婚吗？”徐永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会才知道他在说一个小时前她无意的发问。

她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去。心里有什么吊了起来，徐永亿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闪婚，之前拒绝你也只是因为结婚确实在这个阶段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当然，我在酒店的时候发出这个提议也不是因为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所谓的好处。而且其实，我现在也不认同你说的那些。”

徐永亿开始有些摸不清他想说什么了。顾适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把原本放在徐永亿身上的视线移开又继续说，“但是，嗯…后面我问自己，如果我那一次同意了呢。我发现自己不反感，甚至有一些，嗯…心安的感觉？徐小姐，我觉得我们之后会相处得很好的。”

她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但心理上确实是蚂蚁爬身的不自在感。她发现在顾适身边，她总时不时地会有这种感觉。

手机的闹钟突兀地响起，徐永亿坐起身，抽回了思绪。

今天是周三，两家父母约好了今天晚上一同吃个晚饭，在这之前，顾适会开车来她公司接她。路上两人或许还能排练一下措辞，避免这个协议婚姻的穿帮。

打开微信，徐永亿才发现原来一分钟前顾适就给她发了消息说已经到停车场了。徐永亿一个激灵，连忙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包里，速度往电梯口走去。

这还是自从两人领证后第一次见面。这期间，顾适不时地给她发了一些房源的信息，以及沟通今晚餐厅的事，除此之外便没其他交流了。临走出大厦的门，徐永亿莫名有些紧张，又折回去对着电梯门检查了下着装，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顾适的车就直直停在门口的斜对面。徐永亿拉开车门，同驾驶座上的顾适点了点头然后坐进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徐永亿率先打破沉默“你换车里的香薰了？”

淡淡的柠檬草的味道很宜人，让人不自觉地心神放松。“对，之前的用完了，换了个新的。”顾适转过头去看她问“会很刺鼻吗？”

“不会，很好闻。”顾适笑着点点头，缓缓发动了车子。

公司离他们订的餐厅有20分钟的路程，刚好适合按照他们事先计划地进行一个简短的彩排。徐永亿拿着提前列好的一些可能会被命中的问题开始对顾适进行提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发展关系的？”

“之前徐小姐，额，永亿的公司里有个项目来找我律所里一位同事咨询。那位同事刚好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他因为有案子在办，我就代替他跟永亿介绍。后面我们一起吃了几顿饭，对彼此都有好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情侣关系。”

徐永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但你们才交往两个月就结婚，会不会太仓促了？”

“虽然登记结婚确实是一时的决定，但我们两人在交往时其实都有谈到结婚的打算，彼此对婚姻的期待和要求也都很一致。再加上我们已经同居有一段时间，在生活上也磨合得不错，所以虽然看起来有些冲动，但总体上还是慎重和正确的决定。”

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同居的情节了？徐永亿嘶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满地瞪他。“你怎么未经允许就乱加细节。”

“但这样更有说服力不是吗？”顾适看了眼徐永亿，观察她的表情好像也没有特别的生气，便继续转回去看路。徐永亿自己脑子里捋了下，发现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加上她一向都长居在酒店也不会被拆穿，便哑了声。此时车子开上高速，窗外天际无云，满天的霞色照得人的脸庞成了暖色调。徐永亿被这景色分了神，然后就听见顾适道，“好了，该我问了。”

徐永亿转回神，发觉有种临上考场的紧张感袭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呢？”问题在准备的范围内，徐永亿舒了口气，流利对答。“我和顾适都在事业的上升期，我们打算过两年等工作稳定再加上有一定积蓄后，再开始做这个准备。”

“我爸妈他们一般会叫我小适。”顾适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