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适消化了她的话，许久没开口，就这么看着她，发现这人的表情倒是纹丝不动。他突然一下抽离了出来。是，他都快忘了徐永亿本质上是个如此冷淡的人。沉吟片刻，他只淡淡反问回去“那你呢？”

“我不会，起码在这两年内不会。”徐永亿很肯定地答。她对爱情游戏早已厌倦，如果说在年轻时她还会为一段感情陷入那种神魂颠倒的热恋状态，在相处过足够多的人后她也早已了然，任何感情关系深入下去，总有一天都会失望。这两年她只想好好地把自己的事业建牢。

“那我也不会。”徐永亿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去看他，那人表情认真地望着她，像是在做出一个严肃的承诺，她本能地觉得好笑，也实际笑了出来。

“你不用这么认真，我只是自己这几年不想谈恋爱罢了，你也不用有什么责任心的负担之类，如果真遇到了真心想要结婚的对象，提前跟我说就行，我们和平结束这个协议。我最多只期望这段婚姻能维持个一年左右，这对我就足够了。”她把身体靠到后面的墙上，抬头望着吊灯，特地没有去看顾适的神情，为的让自己的意思能流畅地表达出来。

“其实我们该立个合同的，这对你公平点，你觉得呢。”这下徐永亿看了过去，顾适的脸隐在黑暗里，晦涩不明，只能看到两颗琉璃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钉在她身上。徐永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确实是实话实说，这场婚姻对她的好处她自己很清楚，但对于顾适，她确实道不清楚他能从中获得什么。

顾适没有回答，徐永亿感到一侧沙发突然轻了一下，他站了起来。只见他起身走到客厅角落，把一个暖气炉拎出来，打开开关，然后又走回到沙发旁边，淡淡对她道“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记得明天要早起。”便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

徐永亿摸了摸头，是她太敏感吗，怎么感觉他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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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永亿确实认床，第二天一大早不到六点便醒了。起身把床单被子叠了起来，又把沙发恢复原状，再到洗手间拿了块抹布把自己的痕迹利落地打扫干净。看了看手表，早上7点，刚好是早餐店开门的时间，她收拾了一通便往外走去。

顾适一早起来到客厅，便是看到这么一副空旷的模样。如果不是沙发上整整齐齐摆着的三件套和睡衣，他快以为昨天发生的是他的梦境。

他就这么杵在客厅中间，望着那叠好的一堆衣物，平时起床气都没有的人，此时没由来地一顾怒气生了上来。他也不知道在气个什么，他也一向觉得自己情绪几乎很少波澜，毕竟身边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但当下的情绪确实不假，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堵的心理状态了。

直到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徐永亿十几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起床了能帮我开个门吗，我在门口。

面容在自己都不察觉的情况下舒展开，顾适快步走到门口，猛地推开门就听到徐永亿一声疾呼。“呀！吓我一跳。”

这人也不知道挑个好点的地方坐，就在门口这堵着，理所当然地被门撞了背。顾适开了个缝，向她伸出去手拉她站起来。徐永亿一边接过手，一边查看了下手上早餐的状态，顺便还跟顾适道了句早安。顾适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笼包，肠粉，还有麦当劳，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买了点。”徐永亿把战利品一一放到餐桌上，反正从规模上不像是两个人能吃完的，顾适一下有些哑口无言。

“我先去洗漱。”他向她点了点头算是道谢，然后又回头走去。徐永亿于是把早餐都拿出来，然后撑着头在手机上过着一会学校的流程顺便等他。微信跳出一条顾适给她发的消息，徐永亿点进去——“123321，门口的密码。”

刚看到消息，顾适就从门口走了出来，已经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了。落座后，倒也没解释为什么给她了家里的密码只问道“昨天睡得还好吗？”

徐永亿点点头，实话实说，这是她在陌生的环境睡过的最沉的一觉。“你的沙发是你自己的还是房东的？”

“大宗的家具都是我后面添置的。”顾适对她没有任何缘由的提问已经适应得很好了。

“那到时候会一起搬到新房子里去吗？”

“嗯，如果你想要的话。”

那刚好称了她的意，徐永亿点点头。早上对话也到此结束。

期间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徐永亿的错觉还是怎样，总觉得顾适今天的话好像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