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一般这种情况下她都会解了绳子让对方看一眼,但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有没有什么关于独诸的印记,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所以她也只是装作不知一般随意的将手腕收回了袖口。
“没有看错的话,那颗珠子似乎是苗疆那边特有的一种树木,每株都是雌雄同体,可以根据特定的手法通过雄株找到雌株。通常被那边的人做成定情信物,以示忠贞。”
“小姑娘,你有心上人了?”
他本是调侃的语气,却见面前的人面色复杂,虽分不清喜怒,但绝对不是羞涩的表情。
祁衍此时很明显也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姜葛默默的将手绳从腕间解下来在手中攥的死紧,语气带上一丝关切,
“姑娘这串手绳从何而来?”
姜葛回神,冲他弯了一下嘴角示意自己没事,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她身上刚向顾大夫拜师时的那种积极的情绪好像一下也淡了许多。
“之前看着喜欢买的,我应该是被人骗了。”
她语气无奈,将木珠收到袖口里。
“回去就找那个商贩理论一番,万一他将另一半随意卖给了别人,岂不是坏我清誉。”
这大概是姜葛第一次在祁衍面前开玩笑,祁衍沉默了半响,知道她应该不愿意多言,只是叮嘱道“能卖这种东西的人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若是找不到了将它销毁也就罢了,姑娘注意安全。”
听出他言语间的体贴,姜葛这次倒是笑的真心。
“我会的。”
说罢,又问道,“公子能否多看顾燕大哥几日,他这样的情况去别处也只会是自投罗网,我如今尚在闺中,也无法事事料理妥当。”
“那是自然。”祁衍回答,“燕兄本也是我的故友,姑娘不必忧心。”
姜葛点点头,起身向两人告辞“我也该回去了,今日多谢二位。”
祁衍并未多留,却在她要走的时候也微弯着腰站起身,“我送你一程。”
车夫挥舞着马鞭往城内赶。
姜葛一个人坐在车内,里面昏昏暗暗的,一丝光线也无。
她感觉自己如今的心情似乎也像这空气一样,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又把那条手绳拿了出来,捏在指节间来回的摩挲着。
独诸利用了她。
谢兰轩就是被独诸接走的,也许那时他就已经知道燕璟玉和她在一起救了那些孩子。
或者更早的时候,他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如今在东郡暂住。
燕璟玉如果为了躲避追杀也逃到了东郡。
那么姜葛作为他认识的人,以她平时都习惯待在姜府不怎么出门的性子,却突然没来由的偷偷出了城,最大的可能不作他想。
姜葛如今不会还天真的认为独诸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单纯为了当做信物。从他将手绳戴在她手上的时候,恐怕就想好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难怪那些暗卫根本不会伤她,难怪他们不用寻找就能发现她的藏身之地,若不是早就料到他们可能会有一场恶斗,而提前下好了命令,这些六亲不认的杀手怎么可能只专攻燕璟玉一人?!
在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姜葛就知道,独诸对人心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感力,与他敌对的人即使能在硬实力上胜过他,也会经常被他因猜到心中想法而化解攻势。
姜葛颓然的靠在车壁上。
她心中苦笑。
她是不是还要感激他根本没想过隐瞒利用了她的事实?
毕竟如果他想欺骗自己,完全可以把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她的命是他救的,甚至她曾经一度想就那么死了为他偿命。只是如今独诸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并不需要,然后将他最擅长的天赋用在了姜葛身上。
这种感觉却并不比直接的疼痛好受多少,姜葛觉得难堪,但到底是哪里难以忍受,她却也说不上来。事实上她几乎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这让她的不能接受又显得有几分矫情。独诸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冷漠,这种冷漠让她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