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姜芩跟着二房庶出六娘云怡一道去了观看龙舟的台子上。
这日护城河边极是热闹,人潮攒动,车水马龙,不同的世家搭了大大小小的台子方便观舟,里面都已经铺好地毯,摆好桌案,精致的帘幔晃动,窥见案上琳琅的时令瓜果,美酿点心。好一片奢靡景象。
姜芩今日仍是一身红色衣裙,料子首饰都是时下最昂贵的款式,她身姿曼妙,举手投足间总是流露出一种刻意的傲气,吸引了不少贵女的视线。
“那是你那庶妹?”有人拿着扇子掩嘴靠近姜淑低语。
“嗯。”姜淑语气冷淡,显然是不想多说。
那人笑的甜美,又向另一个着嫩黄色衫裙的女郎意味深长道,
“英姐儿,别什么人都能扒着你家六娘不放,六娘年纪小,可不要被人给迷惑了。”
黄衫女郎是祁氏主家二房的嫡女,在这一辈里行五,名窈英。
姜芩骄横的性子被很多人不喜,虽然这些嫡女们都自视甚高,通常也不会没理由就刻意上前针对显得自己多么斤斤计较。
“她是我府上的客人,六娘想与谁结交也是她的事。”祁窈英眉头一皱,不悦的扫了那说话的人也一眼。
那女郎是宁氏的嫡出三娘子,被祁窈英扫视后心里发怵,讪讪一笑,“我随口说说罢了。”
眼珠子一转,又转移话题道,“今日怎么没见二公子,往日他不都是照顾着你们这些弟弟妹妹的吗。”
祁窈英似是对这种询问习以为常,“二兄近日在与辜老先生论道,所以并未前来。”
听了这话,另一边又有小娘子惊讶道,
“可是辜维老先生?”
见她颔首,一群人也聚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
“辜老先生可是前朝大家,我父亲案上至今都摆着他所著之书。”
“据说他已经归隐了许久,多少人求见不得,也只有二公子才能与其相交。”
“那可是二公子啊…”
这边话题不知不觉转偏,而另一边,靠水边的一个廊柱旁,有一着粉色襦裙的女郎此时正看着前方摆弄簪子的姜芩,语带憎恶的对身旁人说,
“一个庶女罢了,也不知道她神气什么。”
“庶女又如何,人家可是娇生惯养,你看她今日头上那东珠,比郡守夫人珍藏的那颗还要大。”那身旁人语气微酸,到底也是对姜芩没什么好感。
“我见不得她那装模作样的样子。”
粉衣女郎轻声低语,“仗着祁氏狐假虎威,等扒了她那层狐狸皮就现出原形了。”
身旁人一惊,小声道,“你要干什么。”
“给个教训罢了。”她语气里带上一丝丝狠毒,“你看有谁会为她出头?”
一边龙舟赛如火如荼的开始了,锣鼓声惊天动地,漫天招展的旗帜在风中飞舞,龙舟将江水划开一道道白色的巨浪,百姓欢声鼎沸,激动非常。
栏杆旁挤满了看热闹的贵女,姜芩正走在这些人中间,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好似有一双手将她重重的推搡一把,还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便听见祁六娘失声的呼喊,
“芩姐儿!!”
呼呼的风声,嘈杂的人声灌入她的耳膜,她看到人们惊慌的望着她的方向,还未来得及喊叫,自己便直直的坠了下去。
而岸边的众人只见一红衣女郎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河水里落去,还未触及水面,却被一不知从哪出现的黑衣男子如黑雁一般凌空接住,又带着她迅速的跃到了距离河边不远处的画舫之中。
“怎么回事?”
私下再是如何,姜芩也是姜淑的姊妹,此时她也不由得担忧的向事发的地方望去。
祁窈英立刻唤来身旁的侍女,“派两个人去看一下。”
侍女应诺,急匆匆的就往人群中去了。
这边众女郎都张首以望,不一会儿有侍从从那边过来,冲着祁窈英行了个礼道,“五娘子,船上二公子今日正在会友,刚是我们的侍卫正巧在旁见姜六娘子有难,才出手搭救,怕五娘子和诸位姊妹在此担忧,公子派我前来和您告知一声。”
祁窈英听罢,神色中的紧张也退了下去,温声道,“即是如此那我们也不用担心了,阿兄与友人有约,我也不便去打扰他,烦请阿兄派人将六娘子安置好。”
那侍从回道,“那是自然。”
待他一走,人群中仿佛炸开了锅,只听得众贵女们议论纷纷。
“她居然被二公子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