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没有一个人怀疑。
姜徽惊悚震诧,甚至在想这是人是鬼。
……
黑色的窗棂闪着幽光,滴漏声砸在这静谧的空气中被无限扩大,姜徽身上那浅淡的兰香搅的姜葛思绪如同乱麻。
姜徽做过的事让她如今不知道如何去看他。
她并不会正义到觉得姜徽应该立刻偿命。
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的姜葛是一个只执着于“小我”的人,她的思想行为都止步于她眼见的一切,也只会插手自己足够亲密之人的事。
若那人不是姜葛,她不赞同姜徽的做法但也不会良心不安。
是的,良心不安。
陈姑的话还是说进了她的心里。
文夫人对她那么好,她如何能再没有任何芥蒂的和害死她女儿的人在一起。
可是她却也不愿和他分开。
姜徽再一次拉住她的手。
“我知道那件事是我的不对。”
他的的声音很飘茫,话说了半句竟也说不下去了。
发生的一切都已发生,不可重来,不可补救,甚至是不愿重来也不愿补救,如今什么都做不了,最后却只能怪天意要让他们这样相遇,只能怪命运弄人。
良久,姜葛道,“你先回去吧。”
姜徽抓住她的手腕,掌下骨节清瘦,“你要和我分开?”
“四娘,不行的,你不要这样想。”
他的声音温柔中透着一股决绝的冷漠,平静中暗藏的波涛只有他自己知晓。
姜葛心中疲累,她尝试伸手想安抚他,却在伸到一半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大兄。”
“我并没有想和你分开,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或许等小协回来我们再继续这个话题更好。”
人在幸福的时候才更容易思考前路,或许那时她能有更清晰的态度去看待这一切。
姜徽心中的阴影悄悄探头又被薄霜笼罩,他桃花眼中闪着波光,半响扯出一个看不出笑意的笑来。
“好。”
……
另一边,姜芩住的地方却是灯火通明繁盛,秋夜寒凉,侍从为她搬来了软椅置于庭中,薄毯茶点,瓜果点心,一应俱全。
她手中是白日刚绣完的一枚麒麟纹的荷包,还未送出去,此时只借着烛光捏在手中反复端详,似是想到什么,娇靥带粉,红唇上挑,本就明媚的一张脸在做出似喜似嗔的情态之后越发显得光艳灼丽,妩媚生香。
“他明日不会来。”
低沉的男声自窗扇边响起,姜芩吓了一跳,抬头见到来人,面上甜蜜神色僵了一瞬,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屑与我为伍吗?”
男人道,“我何时这么说过。”
自行契找来,搬离了原先那处小院子,有了足够多的人侍奉姜芩,她便也不用像之前那般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燕璟玉见她信任那些人,似是不用自己再插手,没过几日便也离开。
只是姜芩虽觉得行契派来的人用的顺手但终究陌生,再加上比起燕璟玉虽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像个活人不同,行契和他手下的那群人给姜芩的感觉就好像没有人气一般。所以她心中其实是希望燕璟玉继续留下的,好歹等到他和姜葛真的要走那日。
然而燕璟玉却直接离开了,她拉不下面子,于是过错都推到了男人头上。
“我不稀罕了!管你有没有!”
说完她故意不再看窗外的人,只将手中荷包那起来再仔细观赏一遍。
“独三郎不是良人,你不要太过沉湎。”
燕璟玉看了一眼她痴迷模样,还是开了口。
姜芩气了,“他怎么就不是良人了!他对我这么好,你这种没尝过情爱滋味的万年老冰块又懂个什么。”
“如他们这种把握权势的男人,感情也可作为利益筹码,即使你用一腔热血奔赴,当与他们的野心相悖,最是容易身家聚丧,满盘皆输。”
姜芩啐道,“你这是偏见,他虽身份强势,并不视我为美姬玩物之流,与我见过的所有大人物都不同。”
爱情给了她底气,甚至好心劝说起窗外人,“我知道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