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心疼我了吧。”他站起身似撒娇一样轻轻怼了一下方衍肩膀。
突然想到岳谦好像说过一句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下,方衍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文件,今天事发突然,下次再签订吧。”方衍冰冷的撇了一眼旁人,那一副心思全写脸上了,看着也没什么大事。
方衍离开了,屋内一片狼藉,谢玦和瘫软的娃娃一样,躺在沙发上,脖子上的刺痛提醒着他,谢政强真的发现他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难道这么快就要搬家了吗?
谢玦思来想去,门又被敲响了,他侧耳听着门外的响声。
“是我。”低沉的声音通过门的那边穿了过来,震的谢玦耳朵有酥麻。
方衍的表情极其别扭,本来一张脸就臭,现在看着更臭,谢玦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也看自己不顺眼专门回来想和他来一架的,他在等方衍开口。
“脖子。”方衍别过头,将手中的塑料袋提起,接着说:“药。”
谢玦被这种极其不通畅宛若智障一样的表达能力逗笑了,但是他忍住了,谢玦拿过药,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用力的扑向方衍,茉莉香缠绕在方衍身上,身体更加僵硬了些。
“谢了哈。”轻轻的一句道谢便松开了他。
方衍走了出来,长舒一口气,白色的碎影打在了他的衣袖上,他抬头看向天,原来是下雪了,在冰冷的空中雪花的寿命达到了永久,但一接触到什么东西生命便快速的消逝。
那个身影在雪中伫立了会,突然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是谢玦。
他转身。
“方衍!快看!雪,下雪了!”谢玦打开窗,半个身子伸了出来,手在空中挥舞,尽力的想接住每一片雪花似的,开怀的笑着,要不是脖子上明显的淤红,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富有生命力,和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一样运作着,心里因为这雪产生的一点愁意被谢玦的笑全部驱散。
他就这样伫立在那,雪落在眉睫上,让视线有些模糊但依然没有停止注视。
“很美。”方衍低声说了一句,谢玦没有听清,只看着那辆车快速的开出了自家门口。
虽然谢玦真的很想放岳谦鸽子,但是不敢轻易得罪自己的爱情导师,他觉得岳谦的小伎俩还是相当有成效了。
“行,我现在下楼。”谢玦挂掉电话,在家里把猫粮都准备上,叫了个钟点工上门打扫,捂着耳朵走出了门。
他最讨厌冬天了,耳朵很敏感,冬天总是会被冻的很疼很痒。
才一上车,岳谦立马八卦的开始叭叭:“进展怎么样,徒弟。”他边说边得意的朝谢玦扬了一下头。
“你说他给我买药是什么意思?”完了,嘴快说露馅了。
“关心你的意思呗。”岳谦表现的很平静,那天给谢玦上课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八成是他栽到谁手上了,听的比上课都认真。
“不过你也别想多了,有些人看见路过的一条狗受伤估计都会抱去医院。”岳谦接着说,但是谢玦听的很是不满意,那一点被激起的喜悦瞬间消失。
他又反应了过来,这鳖孙在骂谁是狗呢??
一掌拍了过去,打的岳谦后脑勺嗡嗡作响。
“去你的。”
车停稳后谢玦晕乎乎的下了车,昨晚跑出去借火没怎么穿厚衣服,有种要感冒的预感。
嘴里吐出白气盘旋上空,上海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雪渐渐不下了,植被披上了层薄薄积雪衬的冷意更浓。
“先生,这边。”一位服务生牵引着谢玦朝内场走去,接过了谢玦手上的伞。
岳谦将车停去地下室还没有过来,虽然还没有进内场但今晚的谢玦已经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一张新鲜的面孔,有些文气的脸,身影纤细修长,鼻梁骨被寒风冻得有些红,看着和瓷娃娃一样,大家都在揣测是不是哪家最近才回国的小公子。
谢玦面对这些场合从不怯场,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一杯酒水,目光扫了一圈内场的人,突然定格住。
真是起猛了,见着洋鬼子和方衍站在一起聊天,旁边还站着一个文弱的青年,站姿有些奇怪环抱着自己,不敢抬眼与任何人对视。
内场很多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尤其是洋鬼子,因为和谢玦一样在上海是个新面孔,众人纷纷议论着。
冤家路窄!
他往方衍身上多看了几眼,对方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继续跟身边的三两人谈笑风生。
谢玦站在一处角落翻着学校的论坛,铺天盖地全是议论邵康自杀的帖子,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