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所谓的摇摇头,从小张家和村里面其余人全部都处不好,所以这种眼神他早就习惯了。
是活人,是活人,她不敢继续待在这里,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连头都不敢抬,立马跑得很远。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投入湖中,杨行舞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死亡,自己死亡的恐惧重叠,她整个人开始发抖。
她猜测那个男子不是奸夫,并且那些人大部分都知道内情,而张家是这里的大族,又团结,连村长都只能退让三分。
浑浑噩噩的她连忙跑回了家。
她都没有怎么睡着,满脸的疲惫和恐惧。
一早上,饭桌上,没有人说话。
孙思明要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想要说话的欲望。
“你昨天是不是去看热闹去了?”
杨行舞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昨日那件事又一件件的在脑海之中翻滚。
“没有!”
“没有?”孙思明声音陡然变大,待所有人看过来的瞬间,他又闭上了嘴巴!
家中四个大家长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大伯母率先开口,“行了,吃完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一天天的,没事干?”
“伯母,你是不知道那张家…”孙思明真是一个十分没有眼力见的人,杨行舞不想坐在他的身边。
蠢得能够让人把所有目光都移过来。
“以后不要说了,你们也不准和张家的孩子闹,知道吗?”大伯母严厉的目光扫射过来,直到小辈一个个点头,最后定格在孙思儿身上。
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杨行舞现在很疲惫,大脑鼓胀胀的,突突突的疼,就像大量的情绪和事情全部堵塞在里面,理不清,却越来越乱。
虽然大人对此闭口不言,但毕竟是死了两个人,此时哭丧的声音从大强家的屋子里面,随着风,准确无误的穿到每个人的耳朵,像是哭诉不公!
杨行舞总觉得自己幻听,无论走在哪里,这个声音都停歇不了。
看了一眼旁边捡柴的小侄女,她还是打算去看一看。
他家挂上了白布,进进出出的人,脸上有悲,有气,还有一丝畏惧。
而昨日哭的那个女人就这样靠着一旁的房子柱子。
他家里面只有一个小女孩。没有哭,全身灰扑扑的但眼睛很亮。
二人对视的一眼。
她的眼睛仿佛会说话,“我爹才不会通奸。”“我爹是被冤枉的,你知道为什么不说。”杨行舞忽然感觉不敢看她的眼睛,立马转身就跑开了。
她受到二十多年教导的正义感和本能在心中打架。
下意识去忘记和屏蔽这件事情,她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可以做生意上来。
杨行舞开始会在放牛或者找猪草的时候,留意一些药材,不知道到底药铺会不会收,但是也算是敲门砖。
找到事情做的她,还打起了竹编手艺的心思,这段时间,张材不知道为什么,像膏药一直缠着她,无论她干什么,他总是跟在后面。
自然而然她和李絮也熟悉起来。
在打猪草的时候,她看到他手指随意移动着,手中的柳絮变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
而听说他的爷爷手艺比她好多了。
这里竹棚很多,大部分家中的人都会一些基本的竹编,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找那种手巧,能够做出好玩的玩意儿来的。
她现在有一吊钱。
这日,她晾晒的药材已经集满了一大摞,找了一个树藤随意的捆着,她就拿着自己央求李絮爷爷编的一些小玩意,捏着两文钱去了镇子。
或许是有了目标,这段时间的杨行舞,生命力旺盛,走路带风带笑!
药草堂,百善堂,千方堂……这一条街都是药铺。
站在其中,还能够闻到药草的味道。
扛着一圈的晒干的车前草,她先走进了第一家药草堂。
它的格局和电视里面看到的大差不差,一进去是一个柜台,柜台后面是一整个柜子,上面写着各种药材的名字,转门有一个人拿着很小的秤拿药,秤药,包装,动作是那么流利干净,专注的样子,一看就很靠谱。
右侧则是一块半步挡着,里面应当是坐堂的大夫。
她观察了一圈,还是走到了柜台前,“大哥哥,你们这么收药材吗?”
那药童低头看到黑瘦的小姑娘,“你这是?”
“我晒了一些车前草,很干净的,我想问药堂还收吗?”杨行舞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想到要显得喜庆一些,便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黑瘦的脸颊,但是眼睛却很明亮,看着是精神坦诚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