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为什么要学这么多东西,但是也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若是一般的学徒怕是十年都学不到真东西,所以即使很累,她也用所有的力气去学习。
宋茗给她到了一盏水,杨行舞靠在躺椅上,一摇一晃,感受着余晖落日。
宋茗靠在一旁看书,他其实并不喜欢看书,但是跑南闯北多了,很多时候可能走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人,也就习惯了找本书带着,休闲的时刻看一看,现在这个习惯依旧保持。
“嘿,天黑了,看书伤眼睛。”
他合上书,靠在椅背上,看着杨行舞慢慢的开口道:“那能干什么呢?”
“聊一聊你的过去呗!”
“过去。”
“你别说,让我来猜一猜,他们都叫你管事,但是你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这样算下来,你很小就进入宋家了呗。”
“不错,我出生娘就不在了,我爹将我拉扯到七岁后感染风寒,身体不行便将我卖到宋家,宋老爷看我年纪小,人也算机灵,就去给大少爷当伴读,认了字,十三岁时,便随着商队北上,一去就是五年,回来后,宋老爷便培养我管商行,管事都是大家抬爱。”
杨行舞反趴在躺椅上,听着他缓缓说出自己的经历,只觉得精彩至极。
“那你说说,你的过去,我实在好奇,你不认字但知道那么多道理,还有随口说出的话,不像不认字。”
杨行舞认真看着他,或许是今晚的温度适宜,又或许是她真的觉得安全,以往厚重的戒备淡去,她忽然也想聊一聊,“那故事可就太长了,你最好准备好茶水。”
宋茗给她斟满一杯茶水,抬手示意她开始。
“我是谯县大肠村的农女,本家姓孙,我自小和家里人就没有感情,七岁的时候,我弟弟丢了,处境更难,一度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但是你知道吗?我们村后面山上有一个隐居的老夫妇,我时常回去那里哭诉,他们很有学识,给我念书,教我背诗,很多道理都是言传得来的……很小的时候,我就不愿意待在那里,所以我跑出来了。”真假掺半,夸张的表情。
宋茗坐在旁边,用书本挡着眼睛,这些话,大半部分是假的,特别是偶遇的老妇人假之又假。
他虽然好奇杨行舞身上那种最为独特的反差,但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很多事情,总要保持一丝神秘感。
“这茶水淡了。”杨行舞编造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她也知道,很多话不能说出来,否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什么都不说,有太可疑了。
二人在互相试探中平安无事的相处,像半辈子的好友。
“姐姐,你快来小巧醒了,她又哭了。”周禾急促的叫声将二人都拉回来,刚才平缓的气氛被打破。
原本是要送去育善堂,朝廷设置养育孤儿的地方。
只是杨行舞到的时候,育善堂一个人都没有,这几年,澧县的生意连通南北,贯通全国,有钱了,也很少有孤子,族中一家一口饭也能拉扯大,自然而然育善便没有用途。
杨行舞没有办法,只能将孩子带在身边。
宋茗虽然没有明显表露不喜,但这事毕竟还是太鲁莽了。
看着抱着腿哭得特别可怜的小姑娘,杨行舞也觉得很心疼。
黄昏雏鸟总是等待自己的母亲回来,她却在也等不到自己的母亲。
白天的胡巧太过于乖巧,小小的人已经会抱着自己还高的扫帚扫地,只是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她总是望着门口流眼泪。
杨行舞和周禾一点办法都没有,二人只好拿着凳子坐在旁边,看着她啜泣,小小的一个人团在大大的被子上。
“她还没哭好嘞。”
“对呀!”
“为什么会哭!”
“可能因为是黄昏吧!”
天青黑下来,众人早就吃好了饭,黑暗中杨行舞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白日所见的那个人就是盛姐姐,她也在澧县,她身边的男人是?她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