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姑娘,这个就是你们今后的住处咯!”尖细的嗓音喊出了众人。
杨行舞看着自己的位置,过于扎眼,索性在无人在意的时候移动脚步,默默退到后面,观察着众人的情况。
五个人,丫鬟以及宫女太监,一共十七个人。
其中好几个都是妇人打扮,看脸庞却还稚嫩,十九二十的模样。
看来她漏了很多信息,譬如这个姑且算得上昏君的喜好和手段。
好几人脸上都是惶恐和不知所措,太监宫女并不多话,只是一味的搬着行李和安排住处。
这群人没有掐尖好强的,也没有个主事人,样貌美丽温和,是没有攻击性的样貌,身体看着柔软。
美人大部分是相似的,杨行舞和周禾对视一眼,她的相貌在这一群人中还是太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必定会被人注意,而她现在最不能露脸。
二人都屏气凝神,势必扮演个呆傻之人才好。
索性接下来的安排之中,她做事迟钝,还时不时需要思考才能接上话,不与人主动搭话。
是个傻的!
皇上根本没时间管她们,众人便围在一起,说着话。
“你怎么进来了?”
“我害怕!”
“我会死吗?”
“别说了,睡觉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个废宫,眼前打扫干净,不远处还是破柱子和高高野草。
这里除了新来的还穿着艳色衣衫,其余的全部都是不易脏的灰色麻衣,心灰意冷的模样好似活不活都可以一般。
她们这种进来的,老早就能被忘记,兴许都走不到皇帝面前,走不到也好,听说那里就是岩浆池,进去的,不死也脱层皮。
杨行舞一直找可以出去的机会,这里面的女人一堆堆的,怕是连小太监都记不住。
收敛锋芒多日,吃着发嗖的食物,洗不完的衣裳,她自嘲的想到,这皇宫是不是养不起宫女,专门搜罗人来给他们洗衣裳?
原本按照计划,也就是这几日要找机会出去。
夜半,凄厉的哀嚎声想起,杨行舞瞪大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受到周禾也快醒时,她轻轻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动。
大通铺上好几个也醒了,呼吸声加重,还有低声的抽泣。
外面有人说话,亮起来的暖光微弱的灯笼,显然看不真切。
杨行舞掀开被子,冷气卷入,她忍着盖回来的冲动,小心踩着地板走过去,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借着月光看到了院子上一群人围着。
模糊中扬起的棍棒也预示着那里在用刑。
这是一个平常的夜晚,没有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更没有天降异象,不过是一堆人围着,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打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杨行舞不知道为何,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平静但湍急的河水悄无声息的带走两条鲜活的生命。
看似有规矩却毫无秩序的皇宫,也能见到原始手段。
杨行舞对着支起身子的周禾摇摇头,这个时候,她们不能出去,出去了很可能见到不该见的东西。
她默默爬回去,这一夜,都能听到那一声声的凄厉的哭喊,好似在耳边重复播放。
天还混黑,便有人起来洗漱,没有人说话,安静有小心的完成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至于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也不敢打听。
周禾出去转了一圈,对着杨行舞招招手,二人便去了后面桂花树下。
“橙巷张家推荐的姑娘,一个月前承蒙圣恩有孕,贵妃说她的孕象不好,冲撞了圣上,让其头疾加剧,这才让韦福德公公处理了!”
杨行舞见她神情不对,追问道:“怎么处理的?”
“十五棍,棍棍打在下腹,今早儿流血过多便咽气了,说日头出来,冲散阴气后就运出宫去!”
杨行舞有心理准备,昨夜的气势,就不会让她能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