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断剂无效,注入ξ株试剂。”
“你疯了!你明明知道ξ株试剂还没有通过临床实验……”
他们在说什么?
意识昏沉的林旸仿佛深陷于深海中,他既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又看不见眼前的景象。
从心脏处传来的疼痛一寸一寸地攀上了他的皮肤,刺骨的寒冷与滚烫的血液相互在他的身体中轮换着冲击着他的大脑,纵使感官出现了故障,但他依旧可以感受到从他鼻腔中喷涌而出的火燎般焦烫的鼻息。
对,他好像感染了。
然后呢?
“听我的,注入ξ株试剂。”熟悉的声音如果烟花一般炸响在林旸耳畔,是伊里斯特!
是他回来了!
“yi……”无法睁开眼睛的林旸挣/扎着想要呼唤他的名字,但因为持续的高烧迫使他无法完整地叫出那个名字。
“药效过了?”伊里斯特注意到了从林旸皲裂发白的嘴唇里所发出的那个片音,他抬起头确认了一眼屏幕上的检测仪后便对刚才还在与他争吵的白琛和步晚清不耐烦地说:“听我的,出了意外我来承担。”
“你用什么承担?”步晚清也拔高了声音反问:“用你不到三个月的生命吗,还是那些又你和易然贩卖人血馒头换来的钱?”
“闭嘴!”伊里斯特厉声喝到:“这不是你该管的。”
不等步晚清在说什么,伊里斯特便从白琛的托盘里取出那支试剂利用肌肉注射的方式将其注入林旸的体内。
“疯子。”步晚清大骂道,但因为是在手术室内的缘故他也不能做什么,于是他只能用他那双因为连轴转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狠瞪着检测仪,希望不要出事。
后来的林旸便再一次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钱宁阳实验室被攻击后的第十天,也是他转出重症监护室的第三天。
“怎么还不醒啊……”这是林旸恢复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被黄金病毒侵蚀后皮肤将会出现大面积的溃烂并生生长出黄金状,因此在黄金状被剥离后那部分皮肤需要重新生长,但或许是林旸感染的为ξ株的缘故,皮肤上并没有出现黄金状,而是出现了大面积的脱皮现象,正因如此,林旸便能更加敏感地感受到那位与他十指相扣的人伏在他耳畔所呢/喃的呓语:“再来看我一眼吧……”
“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还是好想让你再看我一眼。”
林旸恶意地逮住了伊里斯特这鲜少暴露出的脆弱时刻,于是他假装着才听到一般轻颤着睫毛,伪装出恢复意识即将要睁眼的模样。
这般模样可真的把伊里斯特所吓坏了,他赶紧松开与他十指相握的手假装要逃离,但林旸偏不如他愿,他偏要趁这时睁开他的眼睛,空洞迷茫地与伊里斯特相望着。
他所醒来的时间恰巧是晚上,整个病房里仅仅只开了一盏鹅黄/色的床头小灯,因此他猝不及防地一睁眼,实属把伊里斯特给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
林旸无辜地眨了眨眼,虽然看到伊里斯特让他很激动,但伊里斯特夺走他记忆事他依旧如鲠在喉,于是他并没有放过这个可以欺负伊里斯特的机会,用着提防地语气向他质问道:“你是谁?”
果然,林旸注意到伊里斯特方才还闪烁着激动的蓝眸霎地因为这句话又回归了黯淡,他尴尬地松开了林旸的手,假装严肃地清了清嗓子说:“我叫伊里斯特·简,是现在上城区特安部的部长。”
“哦。”林旸故作冷淡地说:“原来你们上城区特安部与人的交流方式居然是与别人十指相扣并伏在对方耳侧低声呢/喃,真是罕见。”
疯狂吃瘪的伊里斯特:“……”
这恋爱你就谈吧,谈到对方把你的话都学过来堵你的嘴就老实了。
伊里斯特重重地瞥了他一眼,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松开林旸的手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病房。
“等等……”林旸慌张地冲着他的背影喊到。
“怎么了?”伊里斯特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反问道。
“没事……”林旸支支吾吾地说:“你明天还会来吗?”
“不会。”伊里斯特斩钉截铁地说:“我仅仅只是出于人道主义顺路过来探望一下……”
伊里斯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旸猛烈的咳嗽声所打断,对黄金病毒症状在了解不过的他瞬间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后遗症复发,他毫不迟疑地再一次回到林旸身旁按下那枚呼叫铃,语气慌张地向值班医生描述着林旸现在的状况。
在感染黄金病毒并退却了丧尸化后,患者将会有极高的概率同时患有肺炎及心肌炎两种疾病,因此哪怕是丧尸化消退后,病人也需要在医院里连续观察一星期后才会被允许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