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会挺热闹的,天还没黑就开始了。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后,这簇篝火就是天地间最亮的一道光线。
火光把人的脸烤得暖烘烘的,把下午那点苦涩一并给烤没了。
香喷喷的烤肉,特色水果酸嘢,自家酿的果酒,还有以前没听过的民族歌谣,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勾勒出了最美好的一幕。
舒怡被他们拉起来围着篝火跳舞。
她不会,手忙脚乱的。
隔着火光,舒怡看到周应淮坐在边上看他们跳舞,脸上有笑。
他们都不去闹周应淮。
舒怡被他们带着跳着转圈,转到了周应淮那边。
她跑过去邀请他。
周应淮先是一愣,然后摇头,全身上下都写着“拒绝”两个字。
舒怡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把他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回是回不去了,前有舒怡,后有艾华,今天也是要让周老板跟他们一起跳民族舞了。
种植园的工人哪儿见过这样的周应淮?
每回周应淮来的时候,给他们都是大城市来的知识份子,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形象,就连跟他说话,都不自觉地放低放缓音量。
他们知道周老板人好,但有距离。
就像他会来参加他们的篝火晚会,但他们不会去邀请他跳舞。
舒怡去了,发现周应淮也不拒绝。
一开始会拘束,但很快就融入了进来。
就觉得周老板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
篝火晚会很开心。
是舒怡这段旅程里最开心的一天。
就是他们自酿的胭脂果酒后劲儿太大,舒怡平时酒量还不错的人最后也有点晕乎乎的。
加上火光一烤,整张脸红通通的。
不知道跟周应淮坐在一块儿的,有点撑不住,脑袋往他肩膀上靠去。
舒怡小声说:“周应淮,我好像……有点醉了……”
周应淮没动,垂眸看了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
是醉了,脸红红的,眼皮子耷拉着,呼吸有些重。
周应淮说:“果酒喝起来甜后劲儿大,你回房间去睡吧?”
“嗯。”舒怡努力地点头,并不知道碎发扫过周应淮的脖颈。
有点痒。
周应淮收回视线,“起得来吗?”
“可以……”
醉酒的人仿佛总喜欢证明自己还能走。
舒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凭借着记忆往房间走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走的方向是大门口的方向,并且还坚持要走直线。
那边艾华想问问舒怡去哪儿,看着要倒了,还想去搭把手。
刚起来,就被旁边的阿婆给摁住了。
这事儿轮不到他上手。
周应淮起身两步走到了舒怡身边,在她要摔倒之前,扶住了她的肩头。
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是大门。”
“啊……”舒怡仔细往那边看了眼,分辨不出那到底是哪道门。
后来就是周应淮说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好像还听到周应淮说她怎么能喝这么醉。
舒怡回他:“不是有你吗?”
周应淮把人送到房间。
当时这边是准备用来当民宿的,一应设施也都是按照酒店标准来做的,进屋后要插卡取电。
周应淮扶着舒怡让她站好,没下手往她兜里摸房卡。
他很轻地叹了声,“我看起来这么像好人?”
舒怡点头,“你多好啊。”
她有点站不稳,得靠在周应淮身上,脑袋抵在他肩窝上,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
“我不好。”
“好。”
“不好。”
“好!”
“不好。”
如果说一开始是认真讨论这个话题,那么后来就变成了和“醉鬼”开玩笑。
在“好”和“不好”里争论着。
这个话题是怎么止住的?
是“醉鬼”发现自己有点说不过这个人,想到了一个最佳的堵住对方嘴的办法。
她踮脚,把温热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那一秒,世界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