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姑娘费心了。”
客套间,崔御医前方的刀婧却忽然脚步一顿,“刀婧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刀婧语气如常:“家妹性子顽劣,方才练剑不慎伤到了老谷主养的孔雀,叫崔御医见笑了。”
崔御医笑到:“令妹当真活泼好动,不如姑娘告知我方向,这剩下的路老朽自己走也无妨。”
刀婧唤来路边洒扫的小厮为崔御医引路,面上别过之后她匆匆往回赶去。
将涉月这头刚准备歇下,便见她匆忙入内说道:“小姐,闻人子来了。”
“他不应该人在北疆边塞吗?替我问问云岚此时能否过来。”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云岚大步进入殿内,“怎么了?莫非御医发现这解药有问题?”
刀婧摇摇头:“不是,闻人子来了,国师坐下弟子,他原本应在北疆祛除虫怪,不知是受了谁的旨意使用阵法瞬移至谷外,刀锦去拖延时间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将涉月虚着眼睛,轻轻拍拍榻边。
云岚坐到塌前,俯身听着将涉月说道:“得想办法将他糊弄过去,闻人子此人出生武将,外界评价秉性正直不善言语,可我观总觉道不明。”
将涉月尚在病中,不宜劳神伤力,云岚与刀婧退到屏风后商量对策,云岚靠近刀婧悄声问道:“闻人子是怎样的人?”
刀婧站得挺拔板正,“闻人大将军的幼子,早年因生母身份流落在外,十二岁被寻回,他十七岁与小姐同年随军常驻边塞,二十四岁时被国师看中,入玄都观。”
云岚心里一盘算,十七岁到二十四岁,闻人子做了是涉月七年战友,原是用于制衡将涉月及楚家的一颗棋子。
“他才修行三年,道行不深,骗过他应当容易,为何你们看起来如此紧张?”
刀婧道:“他是为国师亲授,骗过他容易,骗过他背后的国师难。”
就怕他回去后和国师复盘发现端倪,把柄落到了对家手中。若托病避而不见,倒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叫人起疑,眼下需他糊弄过去,而后确保他不会在堕春谷内暂住。
“不如由我扮作一名灵族医士,增加可信度,他若想留下,可在旁县假造一起灵异事端,他作为国师弟子,理应前去。”说话间,云岚的脑袋上便冒出了一对雪白的狐狸耳朵,她摸着自己的耳朵问道:
“有没有接近大自然一些的布衣?再配个小药箱,你看这样像灵族医士吗?”
她手中的耳朵一动一动的,刀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刀婧轻咳一声,“恐怕来不及去寻衣服和药箱了,刀锦与闻人子已入园。”
云岚的耳朵瞬间缩了回去,她的连忙推着刀婧回到将涉月的床塌前,简单对过信息。
医士看诊哪能不带药箱的,由此云岚躲至院内偏房,等有人传唤再前来回话。
她从乾坤袋内中翻出一套青白衣裳,左看右看,上面的珠链似乎有些繁琐,不符合人设,她将其一把扯下,留下的线头用力一扯,这才将衣服换上。
两刻钟不到侍女带她入内,刚踏出偏房,正午阳光毒辣刺眼,她不由虚起眼睛,猝不及防地与一男子对上视线。
男子相貌端正衣袍干练,阳光压过他的眉骨为双目笼上一道阴影,凭添一股狠戾之气,在一身墨色的衬托下,他背后的红穗极其惹眼,定睛一看,原是把太极剑。
短暂的视线交汇之后,二人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云岚看这男子似刚从涉月的屋内出来,此人应该就是闻人子,只是这么便把他大发走,实属反常。
云岚带着疑惑来到涉月塌前,涉月手边散落着一纸书信,屋内闲散侍女在刀婧的示意下齐齐向外推去,涉月虽不露声色,但一旁刀锦的脸上写满无语二字。
云岚心下暗道不妙,“这是出了什么意外?”
刀槐回道:“他都知道了。”
云岚有些不可置信,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床榻上的将涉月。
众人一脸无奈的齐齐点头,是的,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