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下山途中巧遇轻尘,两人结伴而行,立于戏院门前,只见戏院大门合的严严实实,一把大锁挂在正中。
两人一眼便识破了这把古老的铜锁,铜锁即为门锁,也为阵法之口。若强行破坏,只会毁坏阵法,得不偿失。
若要进入一探究竟,只得另寻他法。
轻尘拉着白泽步入一旁客店,打开窗户,位置正好能俯视一旁的戏院,整个戏院被法术笼罩其中。
“可有法子?”轻尘问道。
白泽从袖中取出乾坤袋,将香炉置于桌面上。
此香炉乃是上神之遗物,此物在一定距离之内使用不畏阵法,但使用之人必须以其连接之人要有同一属性的物品为辅,方能随意穿梭其连接之人的精神世界,与之感同身受,身临其境。
但与此同时,使用之人的魂灵也正是脆弱之时,及其容易被反噬,所以使用之时一定要有旁人守法。
“白泽,我守法,你以灵入阵。”
白泽点了点头,一道袅袅白烟载着白泽的魂灵飘向了戏院深处。
魂灵落地之时,白泽睁开双眼,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之上,天水一色。悠扬的笛声伴随着琴音吸引来了翩然的蝴蝶,萦绕在远处两个靠坐在一起身影。
一声又惊又喜的声音从白泽的身后响起,“师尊!?”
白泽蓦然回头。
那抹粉色的身影迈着雀跃的步伐快步上前,“师尊!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白泽还未进行答复,就见沈千雪红着鼻尖,两眼充满了雾气,埋下了头,“师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泽叹了一口气,抬起了手臂,下一秒沈千雪便感受到了师尊轻拍了两下她的背部,这个安慰的动作对白泽来讲生疏又僵硬,倒是逗笑了沈千雪。
“师尊,她们要走了!我们快跟上。”
说罢便拽着白泽的衣袖向前追随着常文和阿宸的脚步离开了城郊。
一路上,白泽也从沈千雪的口中了解了事件的七七八八,他心中与清虚道长传递的书信内容一合计。
想必这阿宸和常文之中必有一鬼,更或者说两者皆是鬼,只不过这个鬼可比范府的两个妖藏身更加巧妙,借用戏院为掩护,每行至一处也只取几人的性命,若不是有心留意,恐怕也不会发现。
不过,白泽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千雪,你是如何恢复意识的?"
“就好像在睡梦之中的时候,有人一直在让我走,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白泽瞧着她那张懵懂的眼睛,心中已然明了,恐怕这个幻境的最终目的便是这个叫做常文的男人为了复活阿宸。
死人置魂,活人换魂。这都是被仙家列为了禁术的仙法,可是这个普通人是怎么学会的呢?
恐怕这次的事并没有看似的这么简单了……
阿宸走至半路,听见小巷之中传来孩童的哭泣之声,心里一软,拉着常文前去看看。
地上坐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十岁小孩,他左眼用白巾所覆盖。
阿宸连忙拿出手帕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珠,擦净脸上的泥土。
“你的家人呢?”
小男孩摇了摇头。
“你可有姓名?”
小男孩也摇了摇头。
虽已过寒冬,但天气还未完全转暖,阿宸和常文相看一眼,一人牵起他的一只手,走出了小巷。
小男孩被带回了阿宸的庄子,被小漓洗了干净,收拾妥当了一番这才带着他来到了阿宸身前。
白泽看着小漓那张与江漓一样的脸,抿了一下双唇,看来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阿宸抚摸着怀中的小狗,这才看见小男孩左眼为金色瞳孔,怪不得他要以白巾覆眼。
小漓按住小男孩,“还不快拜见殿下。”
却不知为何小男孩哪里来的力气,反抗着小漓的动作,一脸倔强的站立在阿宸面前。
“小漓,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带他到一旁用膳吧。”
小男孩怕是饿了许久,一看到饭桌上丰富的菜品,便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小漓看着小男孩嘴角的油渍,不由得低声对着阿宸,“殿下,他……”
阿宸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小孩,可有名字?”
这是阿宸第二次询问,只见小男孩嘴中塞着一个鸡腿,右手拿着饼子,摇了摇头。
阿宸笑了笑,“那我给你取名可好?”
小男孩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表示。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阿宸看着他的双瞳,“从今日起,你便叫流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