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雪从流光身上起来,“流光,我们出去好不好?这里好闷,我有点喘不上气。”
流光扶着沈千雪下地之时,后者看了一眼地上的咒术,竟然是献舍之术,这般偏门的禁术,流光又是如何学会的。
沈千雪心中好奇万分。
打开房门,漆黑一片的通道,只能借着两侧微弱的火把照亮前进的步伐。
沈千雪打听着阿宸死后的故事,“流光,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三哥以前对我很好的,为什么会变成后面的那样。”
提起三皇子,流光牵着沈千雪的手有些收紧,“想来阿晋被权政蒙蔽了双眼,这才不顾手足之情,想要加害于你。”
待两人走出暗道,沈千雪发现自己竟处于一片破败的村落之中,村落之中没有活人的迹象,房屋四周都已挂满了蛛网、村落前的庭院桌椅上也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环视四面皆是陡峭的高山,高山之上白雪皑皑,松林兴旺,犹如天然迷宫般将村子困在其中。
而在这白色的月光照耀之下,寂静的村子像笼罩于惨淡的白雾之中,如此寂静的夜晚,沈千雪同一个千百年前就应该死去的人站在一起,只觉心中一阵发慌,而风穿畸石,发出怪异的怒吼声,沈千雪光是想象,便感觉此处怪异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今日她未带符咒在身上,此地位置偏僻。只凭赤手空拳恐怕难以应付眼前之人,得找机会等待师尊前来,想到此处,她摸了摸自己腰间上的玉佩。
突然心中发愁,师尊好像并没有告知她使用方法……
流光带着她继续前进,街道之上没有车水马龙,有的只有满街高挂的红色灯笼。
红色向来代表着喜庆,可此刻在大雾弥漫之下,两侧的房屋若隐若现,竟然显得格外瘆人,诡异至极。
笔直的街道,异常宽阔,可流光却有意无意地靠近沈千雪,沈千雪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流光行走。
顺着长街走了一阵,白雾倒是消散了不少,可那股诡异之感仍未离去。
突然沈千雪像是看见了远处有什么东西,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是藏于草垛之后的头骨。
“阿宸,你怎么了?”流光见她突然驻足,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这个村落之前遭受过瘟疫,现下久无人居,想来应该是当时被感染的人。”
沈千雪随即又迈步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流光,庆国距离现在千百年,你是如何存活至今的?”
这次换流光停步,他自顾自地取下面罩,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当然是你看到献舍之术的旁支夺舍之术。”
流光说罢,左手藏于身后,“你也不是阿宸,阿宸征战多年,见白骨如蝼蚁,不会畏惧。”
眼见自己被拆穿,沈千雪也没有避讳,“你既借用了流光的身体,还称呼三皇子为阿晋,想来你就是常文吧。”
“流光”淡然一笑,“不错,我就是常文。”
待他话毕,长街之上的灯笼逐盏熄灭,白雾也逐渐将沈千雪包裹起来,常文隐身于其中,只听得周遭发出一阵如竹子裂开的声响。
“既然你不是阿宸,那你就为我的主上的大事做出一点贡献吧。”
“你的主上?”沈千雪发出疑问后,便看见眼前无数身影在靠近自己。
村中并无人迹,现下这些究竟是鬼魂还是其他的东西,沈千雪只得小心应对,看着人影逐渐靠近,她才发现这些是被注入了灵力的纸人。
想来是常文在戏院之中多次使用献舍之术,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他便残忍将她们杀害,把尸体带回这个村落,以纸人守阵。
之所以他能如此胆大,定是这个村落不在各宗门的管理范围内,这才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可他口中的主上又是谁,疑问如眼前的迷雾将沈千雪的思维层层包裹住。
她已有些疲于应对纸人,这些纸人没有点睛,全靠常文的灵力操控,沈千雪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如果她以血画睛,那么这些纸人是否可以为她所用。
在下一个纸人扑上前来之时,沈千雪咬破指尖,侧身划过纸人,指腹轻点在白色眼眶处。
纸人便立刻垂了下去,很快便又重新站立起来与沈千雪一同应对着重重包围,如鬣狗般前仆后继的其他纸人。
沈千雪见情况如自己所料,索性穿梭于纸人之间,不过片刻便有一半的纸人倒戈相向。
位于树枝之上高坐的常文,见纸人逐个挣脱了自己的控制,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沈千雪借着战斗的空隙环视了周遭一圈,发现常文躲身的位置。
抓起了一个纸人,以法力为其重塑形状,成为了一把利剑,配合着声东击西地招式,跃至常文身前。
“当真如主上所说,难以应对。只可惜这白雾之中有我用灵力所融的紫曼毒,你的五脏六腑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逐渐腐烂,七窍流血而亡。”
沈千雪听着常文的言辞,“歹毒至极,你这样的人如何配的上阿宸!”
说罢便举着纸剑刺向常文,常文闪避一旁,却被身后将领形状的纸人一剑贯穿了左胸膛。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霜尘径直飞向了常文的位置,就在即将刺中之时,常文的脚下竟出现了一个金色的传送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