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现在是有心情的,而且她想知道这处男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没怎么。”
陈叶还是背对着她,杨桐只能听到他说话,看不到他的表情。
嘴长来是让你说话的,不是拿给你别扭的!
你嘴再这么硬试试!
信不信我过来亲你!
杨桐在心里发了一通火,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拉倒吧杨桐,和白纸搞暧昧,你也成了怂货。
“行了你走吧。明天见。”
她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她没再看他那傻站着的背影,自己别过头去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关门声。
是不是无关年龄,对于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进入一段感情时,总是很慎重的?
她觉得陈叶应该就是这样。
也罢,今天总归算自己冲动了,离她离开这儿还有一段时间,她耗得起。
……
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后,杨桐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去洗洗手。
好像是因为刚才收拾饭菜时手沾油了,用纸擦了过后也感觉不太干净,总觉得那块地方滑滑的,还有一股菜味。
她离开沙发,还是懒懒地向厕所走去。
她低头认真搓洗那块地方,故意的不想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现在脸色一定很臭。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
杨桐洗着洗着,突然觉得陈叶刚才不看自己是个正确的选择。
大约冲了一分多钟的水,杨桐闻了闻,那股隐隐的菜味终于消失。
还是得洗。
她莫名感叹。
等等,那陈叶刚才收拾那么多,岂不是手上全是菜味。
她该让他洗洗了再走的。
陈叶也真是,怎么这么不讲究,不知道去厕所洗洗吗?就这么急着走?
她从厕所出来,一时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窗外夜幕早已降临,只不过陈叶在刚进房间时就帮她顺手开了灯,屋里一直都是亮的,她没有察觉黑夜已经到来而已。
……
杨桐再次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走到了窗边。
她正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好像要把这座夜里闪着些许灯光的小城望穿。
她突然想起,自己走过来是为了拉窗帘的。
反应过来后,她垂眸去找窗帘的一角。
或许是因为没什么要紧事,她这会儿干什么都是慢慢的,就连目光变化也是。
不过幸好她速度慢,这一晃眼,她瞧见了楼下靠在电杆旁的一个人。
一个她现在心里正想着的人。
杨桐去拿起外套披上,然后打开了窗户,把衣服帽子盖在头上,自己则趴在窗台,看楼下那个人。
“呵。”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急着要走,这会儿又在楼下待着不走了,这人脑子是有病吗?
很喜欢吹冷风是吗?
吹吧吹吧,最好把你脑子吹清楚一点。
她看着楼下那个人,一动不动地靠着电线杆,眼睛好像在看着前方,杨桐循着目光去看了,他面前只有一家关了门的未命名店铺,怎么,难不成他要盘下来?
杨桐这会儿心已经乱到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的程度了,她大脑好像罢工了,懒得去揣摩别人的想法,自己的想法也捋不清楚。
她不知道那个破店门有什么好看的,她觉得陈叶迟迟不走,肯定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什么。
答案又显而易见。
这可是她酒店的楼下。
以陈叶的观察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杨桐的房间是面向街道的。
所以杨桐在等,等着陈叶抬头看她的窗户,然后他就会发现她一直在看他。
届时他脑子肯定已经被风吹清醒了,嘴说不定也没那么硬了,应该会给自己讲他的想法了。
但她失算了。
她看到陈叶站了良久,看到他把手握成拳头,愤愤地向后捶了一下电线杆子,又看到他不经意偏头的侧脸铁青,看到他最后真的离去时的背影,也没看到他往上看一眼。
杨桐把窗户猛地一关。
这风太大了,把她眼睛都吹涩了。
她真是疯了,好端端地去吹什么风啊。
杨桐快步走回厕所,用热水把毛巾浸湿,然后把水拧干,一头埋进去。
…………
杨桐突然发现,自己的感情很容易同质化。
她原本以为,在她这个年纪,大家各取所需就好,没什么可纯爱的。
至少自己周围很多人都是这样。
有男人这样对她,所以她也这样。
因此在最初遇到陈叶时,她更多的也只是打量和审度。
撩拨也好,试探也罢,她图的就是一个开心,图的就是陈叶能帮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此刻心里被一种苦涩的酸楚填满。
她清楚明白,这种阔别已久的感觉,是源于喜欢。
不是什么利益比较,更不是什么欲望释放,是心脏真的跳动了,它又活回来了。
她想在陈叶这张白纸上作画,作很久很久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