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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踏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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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原始林

暗密的树林,前路分支不明,等同幽闭空间,回荡着不明的自然声响,使人备感压力。傲笑红尘与悉闻阿难小心探索着出路。

傲笑红尘:“小心脚下活藤。”

“嗯。”悉闻阿难避开脚下藤枝,跟傲笑红尘身后。

傲笑红尘:“上一次吾能顺利走出瀚海,是因为有圣琥珀灵光指引的路观图,现在我们没有图引,吾只能凭印象找路,不可轻心大意。”

悉闻阿难点头,四周光线虽是暗淡,傲笑红尘身为先觉的眼力尤在,见他步伐有几分虚软,道:“你怎样了?”

悉闻阿难:“无事。”

傲笑红尘:“是因为之前受的那一刀吗?”

他记得悉闻阿难因他之故背后被元祸元荒砍了一刀。

悉闻阿难:“已止住穴道,暂无大碍,找寻出路要紧。”

上回关于功体的谈话,以傲笑红尘要求悉闻阿难抵抗魔界,贡献武林为结束,如此,两人相处终于有一个和平的空间。

傲笑红尘望了望头顶树冠,虽密不见光,但照空气中的湿润程度估算了一下,道:“依照时辰,太阳应该快落山了,我们必须找一处安全的避所,入夜的瀚海会更加危险。”

悉闻阿难:“瀚海原始林的原住人是皮鼓师,也许我们应该寻求他的帮助。”

傲笑红尘:“听闻皮鼓师其人立场不明,但现在也别无他法,那就先找寻到人吧。”

两人再度前进,但在密林中兜兜转转,却始终找不到皮鼓师的踪迹。

悉闻阿难停下来,道:“我觉得我们在兜圈。”

傲笑红尘:“嗯?”

悉闻阿难:“皮鼓师身为瀚海主人,我们进来这么久,他不可能一丝察觉都无,除非是他不想见人,所以使用了某个方式,让我们找不到方向。”

“那该如何办?”傲笑红尘的体力此时也达到负荷的极限。

悉闻阿难转而说道:“你需要休息。”

傲笑红尘稍作提气,道:“吾还撑得住。”

悉闻阿难道:“现在你的身体不比以前,请暂时休息一下吧。”

他的声音柔软,语气却坚持。傲笑红尘沉默后,只得选一块平石暂坐调息。

入夜的瀚海并非是一片的静谧安宁,首先是温度降了许多,傲笑红尘觉得体力随着体温正在极速流失。然后,四周树林变得幽深无比,如果说之前还有反射的几分微亮,现在根本是一片乌黑,显得阴暗诡秘。

此起彼伏的野兽叫声,杂夹着草履虫鸣,沙沙唏唏嗦嗦,草丛树叶、青苔石缝,来来去去密密麻麻隐藏着各式蠕动爬虫,这些虫子大多带有色彩斑丽的纹样,什么款类都有,也更加森悚,因为森林原则,越是毒物,越是美丽。

饥饿之感随着空索索的胃,搅痛着傲笑红尘的肚肠,然后形成一股火烧感升起,冲上喉间,对此,傲笑红尘只是抿直干裂的唇角。

一点微光显亮,傲笑红尘望过去,光亮来自悉闻阿难手上佛珠盘琏,佛元盈盈,粒粒圆润,柔和的光线,朦胧了他的眉眼,仿佛有云朵般柔软。

“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找些食物。”

悉闻阿难将佛珠递过来,口气理所当然的仿佛此举天经地义。

傲笑红尘盘坐得像一块岩石一样僵硬,交叠运功的手腕式被锁死一样没有动作,当然,他的丹田处也恰如死海般平静,并不能像以往一样给他予回应。

悉闻阿难平和地将佛琏放在傲笑红尘的手上,然后运功一跺,脚下方圆被干净地清理了一片出来,他像孙悟空安置好唐三藏,安心地走出傲笑红尘的视线。

傲笑红尘:“......”

胃部火不烧了,气饱了。

神气什么,若不是因为他......真是可恶之人。

傲笑红尘锐眼盯着悉闻阿难离去的方向,发现那里有莹莹闪亮之光,细察才知是萤火虫追随悉闻阿难的身影而闪动,奇妙的画面,让黑暗的森林,多了几分精灵活波气氛。

悉闻阿难。

傲笑红尘再次心底默念,为什么世上会有他这款人呢,从来不曾遇过的这种情况啊。

悉闻阿难只在不远处寻得几棵果树,摘下上面几种不知名果实,兜在襟怀,奇型怪状的先不要,气味明显难闻的也不要,剩下的,他将一颗果子擦拭后,放入嘴里咬了一下,却又马上侧头吐掉,但唇瓣已经肿起来了,火辣辣得像被马蜂蜇了,痛感十足。

他将那果子仍掉,又试了其他几颗,没有一种可以入口的,看来运气真衰啊。

这时,他嗅到一股特殊的味道,然后,寻找过去,直到看见......

待悉闻阿难回到傲笑红尘休息处,傲笑红尘抬头看到他的脸,惊吓地站直身,脱口:“你......你中毒了!”

本来他想说:你谁啊!

实在是悉闻阿难脸变得有点可怕,嘴唇肿如香肠,脸颊发如馒头,上面还有红斑块不匀分布,脖子处几枚不明黑点,耳朵大如可招风,十分滑稽,秦假仙都比他眉清目秀,而他自己看不到,还很平静地道:

“只是小小毒愫,吾稍后运功逼出就是,我已经找到一种水果,已证实可以食用。”

发声奇怪,因为他嘴唇张合困难。

傲笑红尘微微一怔,明白他为何变成如此过后,是一股恼怒冲斥心胸,道:“悉闻阿难,傲笑红尘不是你之责任,你无需做到如此。”

说完,生气地撇开脸,不去看那张原先洁白如今却怪异的脸蛋。因为失了内功,所以无法久持肉////体,会像普通人一样容易感受饥寒热迫,因为失了内功,处处连累他人照顾,可是,这个人,就是他失了内功的元凶啊。

“那也要等走出原始林之后再说,快吃吧。树林危险,我们要小心为上。”声音虽有着嗡嗡闷感,悉闻阿难态度依然温和无比。

傲笑红尘一生何曾被摆在弱者之位这样小心对待,真让他又气又恼,而对方宽和的态度,又让人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有一种拳打棉花的无力感,再说如今处境,也非是固执之时。

这种微妙心态,直到傲笑红尘视线随阿难拿出一颗鞠球大小的水果后,定格。

果皮坚实,密生形刺,散发怪味。

“......”

“这种水果名叫榴莲,虽然气味比较特别,外形生得满身角刺,但只要剥开外壳,它的果肉是十分细绵甘甜,请用。”

傲笑红尘难得失态地捂鼻,浑身充满拒绝。

“怎样,你无呷意?可是这附近已无其他可食用之品,只有请你暂时忍耐,还有这果壳坚硬要如何刨开,嗯,借你的剑一用。”悉闻阿难顺手抽起十三名剑,剑光一闪,坚硬的外壳就被一分为二,气味也更加浓烈了。

“你......你罪无可赦。”

配剑被辱,被刺激得忍无可忍的傲笑红尘劈手夺剑,对着悉闻阿难冲上去就是一阵抽砍,“你真正超过,喝啊!”

“唉呀,傲笑红尘,控制你的行为,住手啊,唉呀,罪过呀。”悉闻阿难正拿着榴莲肉包,敏捷避让的同时,顺手把果肉塞到傲笑红尘嘴里。

傲笑红尘反射性地欲呕,悉闻阿难迅速一手捏住他的下鄂,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别浪费啊。”

僵直身体的傲笑红尘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眼神十分纯粹,他现在的面目全非也是因为自己......

心底不合时宜地想,这眼神是佛家特有的怜悯?还是因为......

最终,傲笑红尘闷闷地吞下了那瓣果肉,然后默默转身,自己动手开剥榴莲,动作粗暴得像手上提得不是榴莲,而是某人的脑袋,他啃在嘴里的不是果而是某人身上的肉。

悉闻阿难悄悄松了口气,运功将体内毒液逼出,脸上的肿胀消除了一些,变得没有那么可怖了。

稍息过后,正不如何开口时,悉闻阿难忽道:“你闻到了吗?”

“什么?”

“梅香。”悉闻阿难豁地起身,往一个方向跑去,口中却念着一个名字:“剑雪!剑雪!”

傲笑红尘忽然想起上次自己中招的迷幻经历,陡然变色,赶紧追了上去。

“悉闻阿难......悉闻阿难......阿难!”

依着佛珠吸引,傲笑红尘才没追丢悉闻阿难的身影,只是......

“不要过来。”悉闻阿难急声道。

“!”傲笑红尘停下了脚步,才看着眼前之状。

“这是......”

“沼泽!”

沼泥已没半身,悉闻阿难再无挣扎动作,只能一点点地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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