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长眼睛的东西,一个人生活了十三年,合着他这是白长了一双眼睛呗!!”
“十几年不管孩的妈突然跑回来,要接孩子回去,安的什么居心谁知道啊!”
“还说走就走,一点儿不带犹豫的,也就是说他对这里一点感情都没有呗?贺晋玺这个没良心的!!笨蛋!!蠢货!!讨厌鬼!!!”
最后几个字,颂雅特地加大音量,故意骂出来。
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隔着一堵墙,隔壁房间正喝水的贺晋玺也听到了,差点呛一口。
颂雅就是要让他听见。
气了半天,颂雅又开始换个角度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她闷闷不乐,不满和委屈明明都写脸上了,却还要逞强自言自语感叹:“也是,我又不是贺晋玺的什么人,左右不了他的任何决定,这儿也的确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他留恋。”
她叹口气,又继续哀怨说道:“男大不中留哦——”
颂雅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怀中长耳兔娃娃的耳朵,“我管他这么多干嘛,他要走就走呗,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说罢,颂雅便直接一钻进被子里,气呼呼地关灯躺下睡觉。
隔壁,到阳台来“探风”的贺晋玺见她房间里的灯熄灭,有些迟疑。
这是真睡了?还是钻被窝里偷偷哭呢?
他就是不明白,颂雅只是嘴上说说不想他走,还是真的心里如此想。
——
第二天,颂雅装作没事人似儿的,跑到贺晋玺家里,去给他送切好的水果。
可是她一进门,却看见贺晋玺竟然在捣鼓行李箱,收拾东西。
她忧心忡忡地走过去,把水果盘放在一边,紧缩眉头,委屈巴巴,“不是,你干嘛收拾东西啊?你真走啊?”
贺晋玺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出来停在她面前,无措笑笑,“……对啊,我昨天,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吗?”
颂雅以为他是故意在和自己开玩笑吓唬她,也以这种借口理由说服自己,但她没想到……贺晋玺说的,竟然一个字不假。
他真的在收拾东西,真的准备走。
贺晋玺看出此刻沉默的她眼里的难过,目光也不由自主变得哀伤。
“颂颂……对不起啊……”
“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突然……但我不是在儿戏,这是我认真考虑后做下的决定,反正都要走了,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决定,让我看见你开开心心的。”
颂雅两眼放空,有些失神,她恍惚地摇摇头,“你要我怎么开心得起来?我无法接受。”
二话不说,颂雅转身,跑出了贺晋玺的家。
“等……”
贺晋玺的话还没说完,颂雅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
——
回到自己家里,颂雅整个人看上去都无精打采,格外落寞。
像是被吸走了精气神一样,她两眼放空,只剩下一副空壳,坐下、扭头、出声回应妈妈纪霞的询问,一连串动作都是那么僵硬。
衣服晾到一半的纪霞准备回房间,再拿一点衣架,路过沙发上坐着的颂雅时,她停留了下,满脸疑惑,“诶,小雅,你做这儿干什么?见你一直发呆,你不是去找小贺了吗?”
“哦……”颂雅心里有事,回答纪霞是如此心不在焉,“贺晋玺他……他……”
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颂雅“嗖”地站起,两眼发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对!贺晋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能让他继续糊涂下去!”
颂雅拿起旁边的书包就朝门口冲去,弯腰穿鞋,准备出门,“妈!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这孩子。”纪霞无奈笑笑,坚信这两人肯定又是在闹什么小别扭,她早已对情绪这样变来变去的颂雅习以为常。
颂雅下定决心,必须得把贺晋玺劝回来,不能让他就这么糊涂地跟着谎言一大堆的夏雪玲就这么回去。
十多年对孩子不闻不问、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的妈,突然回来要带孩子走,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颂雅信誓旦旦,决不能让贺晋玺掉入夏雪玲打着感情牌的陷阱里。
“贺晋玺!!”
颂雅跑到他门前,一个劲儿地敲门,但半天也没人响应。
颂雅有贺晋玺家的钥匙,以前她是懒得用,所以从来都是敲门,让贺晋玺给自己开门。可是这次,她必须得使出钥匙这幅杀手锏了。
然而,但颂雅进入贺晋玺家里时,却发现自己晚了一步,贺晋玺已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