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岚孟的神识目的性极强地探进了自己的灵府之中,柳逸直唇边泄出一声轻笑,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沙哑的嗓音里蕴含着浓浓情欲,“怎么这么心急。”
一抹薄红攀上了她莹白的脸颊,鬓发被汗水打湿,迷离而漆黑的眼逐渐变成了蓝色,岚孟伸出手推着他汗湿精瘦的胸膛,别开脸,哑声道:“废话真多。”
柳逸直勾唇笑了一下,他俯身贴近,姑娘浮着一层薄粉的娇躯如弦绷紧,她轻喘起来,手扣紧了他的肩膀,却又无力地滑落下来,搭在了生长着蔷薇花藤的上臂处,同缠绕在她细细的腕子上的藤蔓交相辉映。
两团莹白光芒在一望无际的碧蓝湖面上飞翔,忽而靠近忽而远离,相互追逐,又相互容纳,好似两只嬉戏打闹的白鸟,相拥着沉入湖水之中。
画面一转,已不在碧水蓝天之下,而处于空谷青山之中,山中郁郁苍苍长满了奇形怪状的树,潺潺溪水头尾相接环绕着高耸入云的青山,已相融为一体的光芒在草地上打滚,不知名的野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着,开出艳丽芬芳的小花来,香甜气息散入徐徐清风之中。
风雨稍歇。
两人气喘吁吁地倒在床榻之中,各自运转着体内灵力,吸收着从对方身上汲取的修为。
灵修当真是个好东西,就这么一次就让两人的修为各自升了一阶,柳逸直晋升到了闻道中期,岚孟则直逼闻道大圆满。
柳逸直伸手将岚孟揽进怀里,她伸手撑在他胸膛上无声抗议,秀眉拧起,脸上写满了不悦,缓缓吐出一个字:“热。”
柳逸直听话地将手撒开,身子往后挪到了床边。热源倏尔远离,春夜的寒凉便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她的身躯,岚孟瑟缩了一下,伸手去扯被子——却没扯动,另一端被人压在了身下,罪魁祸首没有一点自觉,支起手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岚孟也不说话,只抬腿蹬了他一脚,拿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着他。
柳逸直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只觉得当真是可爱得紧,也怕她没穿衣服被风冻着,只僵持了一小会便卷着被子披到她身上,顺势将人搂进了怀里。
岚孟挣扎了一下,却被人抱得更紧,热意源源不断背后传开,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后脖颈,她往前缩了缩,心想这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放肆之人自然会将放肆进行到底,搭在腹上湿热的手逐渐变得不老实,逐渐往上攀爬,岚孟忍无可忍,在那只咸猪手上用力掐了一把,身后抽气之声连连。
岚孟拿手肘捅了他一下,冷声道:“不睡就下去。”
柳逸直不敢再做弄,忙温声软语道:“不闹了不闹了,你快睡吧,该是累坏了。”
毕竟刚刚才“享用”过人家,岚孟也不好将他踢下床去,遂闭上眼睛假寐,迷迷糊糊间生出了几分睡意。枕在结实有力的臂弯里,身后抵着宽阔的胸膛,她竟也久违地感受到了几分心安,任凭思绪如潮水般退去。
怀中女子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似是已经睡着了,但柳逸直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明,甚至有些亢奋,恨不得去到山里,猴子似的乱跑乱跳几圈,来消磨自己得不到发泄的旺盛精力,温香软玉在怀,他到底是没有动弹。
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他才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蹑手蹑脚推门走了出去。
岚孟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床边的矮几上整齐叠放着一套衣物,她的芥子袋放在上面,并且昨日被扔出帐外的那些衣物已经不知所踪。
她伸长胳膊将东西一齐捞了过来,里衣、亵裤、外裳一应俱全,是素净的天青色,也没有很复杂的花纹,布料柔软舒适,还有一股岚孟说不上来的清新气味。
她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从芥子袋里拿新的衣物。
是以柳逸直提着食盒推开院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裳的女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乌黑的秀发稍显毛躁,乱蓬蓬地搭在肩头。
他弯唇笑了笑。
只觉得时间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岚孟接清水抹了把脸,走进堂屋里时,柳逸直已经将买来的清粥小菜都摆好了,粥是由上等灵米熬制的,有甜的、咸的、辣的好几种口味,满满摆了一桌子。
柳逸直将她按坐在了椅子上,拿出梳子帮她梳头,梳顺了拢到一起,从怀中取出一根发带绑好,才发话道:“吃吧。”
岚孟反手摸了摸发髻,不出意外,那根发带依然是法器,层层叠叠的阵法繁杂而精密,比上次那条更多,显然是被人重新改良过。
她抬眸看了对面的男子一眼,心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的。
两人默默喝着粥,谁也没有说话,一同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你不打算告诉我吗?”柳逸直忽然问。
“什么?”
“关于尧玦的事情。”
岚孟停顿一下,继续喝着灵米粥,淡淡道:“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有?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的吗?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助你?”柳逸直笑道。
岚孟抬眼瞥他:“什么时候?我不记得有过这件事。”
柳逸直好笑道:“就昨天晚上啊,你那会都要哭了……”
桌下踢来的一脚打断了他未出口的羞死人的话,抬眼撞上对方隐含怒气的目光,柳逸直笑意更甚:“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岚孟,你不能这样。”
岚孟将勺子放进碗里,轻叹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需要你这样,若是事情败露,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柳逸直张了张口,几乎要将事情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既然尧玦早有安排,他也不能以一己之私打乱计划。
岚孟瞅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刚想一口气回绝,却听他道:“既然你也知道此事危险,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怎么说尧玦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什么理由阻拦我报恩?”
岚孟挑眉:“既然要报恩,那就更得等尧玦复活以后了,届时你即便是为他当牛做马,我也绝不阻拦。”
柳逸直只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时间有些无言。
岚孟见他吃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笑意,她说:“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为好,免得丢了你的前程。”
柳逸直现在方知她还是将自己视为局外人,即便昨夜他们发生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她还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她的自负与执拗化为了两人之间的巨大沟壑,任凭他怎么努力地跨越与攀爬,都不能动摇其分毫,甚至只要她心念一动,他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