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到了吗?她人在哪呢?”
“你眼瞎啊!眉毛底下那俩蛋是摆设吗,半山腰那么大一个人你没瞅见?”
“你!”
“要吵架上一边去!现在啥情况了?怎么一晚上过去她才爬了那么点距离啊?是不是快不行了?”
“你以为问心道好走吗?一晚上七十阶已经算快的了好吧!”
“还剩多少?”
“再爬两百来阶她就能登顶了。”
“那岂不是要有新掌炬了!”
“万一人家失败了呢?那是尧玦的徒弟,又不是尧玦本人,是胜是败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待会她出局了,娄雪沁,你说是吧?”
二三十个人站在落霞江边,再往前走一里地便进入了崤山的领域,若不是有结界阻拦,他们说不定还能走得再近一点,好仔细观察那个问心道上的狼狈身影。
“听说她之前和你走得很近啊?明明可以一步登天,却要假扮人族混进丹灵卫里,真不知道她咋想的。”
“喂,和你说话呢,娄雪沁!”
“哗——”奔腾不息的江水忽然掀起大浪朝众人打来,反应快的还能及时闪避或者支起灵气罩阻挡,反应慢的则被淋成了落汤鸡,包括那个喋喋不休之人。
一身干爽的娄雪沁走到那人面前,神色鄙夷,“你这嘴可真够碎的,我还道是哪里飞来的苍蝇呢,原来是你这头猪啊。”
这人便是朱孱,曾经也是诸葛宁创立的离地草论道会的成员,和岚孟打过几次照面,后来被诸葛宁逐出了论道会,连带着也看其他会员不顺眼,这两日一直在这里凑热闹,指桑骂槐地说些坏话。
朱孱啐了一口,冷笑道:“神气什么呢,要我看,那姓闫的,”他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哦不,大名鼎鼎尧玦的徒弟岚孟,就是个纸糊的老虎!还自取其辱去登什么崤山,不过是仗着尧玦狐假虎威罢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她还真以为她是个人物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娄雪沁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至少比你这个光会耍嘴皮子的腌臜货强!”
“你说谁是腌臜货!”朱孱怒不可遏,掌心聚起灵气就朝娄雪沁打去,却被她轻松地挥手击落。
只见她五指收拢握紧,一只灵气缠绕的笔出现在她手中,她拿笔尖对着朱孱,叫嚣道:“来啊!想打架是不是,老娘奉陪到底!”
朱孱身边有人认出她手里的是欺梦笔,而且也听说过她突破知行境以后小有所成的事情,据说有人得罪了她,中了她的术法后做了半个月的噩梦,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求她收了神通,一想起那人形销骨立的惨状他就不寒而栗,便在朱孱耳边低声劝道:“算了吧,你和她计较什么?说不过别人就动手的蛮女罢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朱孱哪里听得进去劝?一把推开那人,唤出法器荆棘就抽向娄雪沁,怒吼道:“死八婆!吃爷爷一鞭!”
娄雪沁丝毫不惧,抬笔往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旁边的落霞江立即涌出一条硕大的水龙,张开大嘴将那荆棘长鞭吞了进去。
巨大的力道让朱孱不得不双手并用,才没让荆棘脱手,他怒骂道:“你不要脸!”
“这都是跟你学的!”娄雪沁又往空中划了几笔,江水源源不断涌上来充实着水龙的身躯,朱孱被水龙拖着滑行了好几丈,最终不敌,荆棘长鞭被其一口吞入了腹中,然后水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回江中,翻涌着朝下游游去。
娄雪沁大笑起来:“想要你的法器,就自己追去吧!”
“你!”朱孱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说不出话来,但又不能真舍了他花大价钱买来的法器,放下一句狠话,便撒开腿朝水龙追了过去。
方才他们较量时其他人都退到了不远处,见娄雪沁的目光追来,一个个都抬头望天或者低头看地,一副“我没看见我不知道不要打我”的样子。
娄雪沁哼了一声,收了欺梦笔,大步流星朝下游走去。
众人见她走远,均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窃窃私语起来。
“娄雪沁一向动口不动手,按照她的口才,她必能骂得朱孱狗血淋头,这次居然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听说闫扶音就是岚孟的事情,她也是和我们一样才知道的。你想想看,她把人家当推心置腹的朋友,人家却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瞒着她,还要从别人口中听到,你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你生不生气?”
“兄台高见,小弟佩服啊……”
娄雪沁生气其实另有原因。
她早就知道闫扶音不是一般人,毕竟她的真正实力和明面上的修为并不匹配,其阅历和手段也远远胜过她。再说了,还不允许人身上有点小秘密了?真要算起来,她们也不是很熟,人家瞒着她也情有可原。
真正让她不满的是,前几天闫扶音丢给她的木牌,竟然解开了她身上的记忆封禁术,她也恢复了那晚在屏基山的记忆,知道了闫扶音就是那个暗算她们的凶徒。
这算什么事?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谁,还假模假样地和她交朋友,看着她丑态百出,其实心里早就在笑话她是个蠢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