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开封便出现了二次开花的鬼魂,杭州这一屋子如此奇怪的鬼,我当时怎么能忽视这种可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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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没说完,就突觉寒毛骤起。好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遇到过……
——身旁触手可及之处,突然汇起了一股鬼气!
我瞳孔一缩,只觉浑身都在告警,连话都来不及出口,下意识一个跨步冲上挡在方应看身前。方应看被我撞得措手不及,扶住冲到他身前的我:“怎……”
他身子也突然一僵。
我没空理他,脑中飞速转过诸多想法:注入真气有些来不及,只能硬抗了吗?绝不能让方应看碰到这鬼,我身上有师门符咒护体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这下回去得写报告了……
我已准备好忍受鬼气入体的冰冷寒意,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热。方应看单手揽过我的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一惊,驳斥的话还没出口,方应看就丢了个什么东西出去!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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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气四散的气势,腰间背脊陌生的温度,都没能让我分神。我眼中此刻只有他丢出去的那个物什。
与长枪如出一辙的,但黑气中还泛着些许红色的——
剑!
我大惊,却也没忘记本职工作,手中剩下的符咒天女散花一般飞了满屋。将场面控制住,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有多少秘密……”
是我不知道的?
后半句我咽回了肚子里。方应看从善如流地回答:“一枪一剑,你都看到了。”
我怀疑看他:“?”
方应看听上去也有些无奈:“真的。从没有第二个人见过这枪,见过这剑的鬼也没几个,你真是第一人。”
方才一阵打斗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多,我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正准备从头问他,却突然发觉自己还被他揽在怀中。我点点腰间的手,示意他可以松开了:“你这枪没人能看见?”
方应看绅士地移开了手,颔首道:“没人能看见。”
“这剑是怎么回事?”
“和枪一样。”
“这枪剑……哪里来的?”
方应看这回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不知道。”
这话鬼听了都不信,我刚想着这是又不准备说了,看他脸色却是一愣。方应看坦坦荡荡看我,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意味。
……真的?
四散在房间里的符咒都飘回我手中,小楼已经变得和平常无异。灯也嘎吱一声亮了起来,照亮室内一片狼藉的种种。我站在唯一完好的椅子旁,还是开口问道:“你刚才……”
“是不是能看到鬼了?”
方才最后那丝突袭的鬼气,轨迹极为诡异,当时又没有白符指引,他却准确的把剑刺到了正中心。我心中疑窦丛生,不禁开始怀疑,他难道,从一开始就能看见……?
方应看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似乎也在思索。他不笑的时候神色极为冷淡,甚至有点凛冽的意思。我刚盯了一会,他就抬头看我,“你是什么……”他斟酌了一下措辞,“……特殊体质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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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真的?”
我还没消化枪剑带来的震撼,方应看就又丢了个炸弹过来。他说他确实看不到鬼,感受鬼气也不算特别灵敏,所以刚才紧急时刻我能看到鬼并做出反应,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但是……
当我撞到方应看,他扶上我的时候——
他突然能看见了。
所以他当时才身子一僵。触碰他人就能看见鬼,这事从来没发生过,所以他才问我是不是什么‘特殊体质’,看我的眼神也带了丝探究。
我:“……”
有没有可能这种事我也没听说过?!我和他面面相觑,看对方的脸色算是都明白过来——他/她也不知道。我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脱力叹口气:“你还真是特别……”
今晚消耗太多精力,我也许久没用过这么多真气,甫一坐下,后知后觉的疲累就弥漫至四肢百骸。方应看倚在墙边(因为屋内实在没有其他可坐的地方),敏锐觉察到我的萎靡:“你累了?……今晚多谢你。”
我无力摆摆手,感觉自己随时能够睡着:“没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很合理。”
“……不。”方应看轻声笑道,“多谢你扑上来救我。”
他低低带了笑意的声音当真是十分好听,但我此刻累得够呛,实在没精力去仔细品味。我半眯着眼,从脑子深处扯出一件思虑已久的事:“……今晚的事超出了我所学,你身上这些怪事,也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了。所以……”
“你要不要……跟我回趟三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