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嘞!我去写信。”泽天跳下窗台,匍匐到文案前,写起来曲里拐弯的毛笔字,内容主要交代了关于洛素素的事情。
日头渐落之时,黑衣人小哥走进了天春楼,或许是因为他一身黑衣,泽仁立即就警觉起来,张科也摆好了架势,一副你再往前半步,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的架势。
黑衣人小哥挑眉把怀中的信捏出来晃晃,“我就一送信的。”
信纸挺厚,泽天事无巨细什么都写,甚至还写了几句洛素素、阿依吐鲁的原话,红袖露出嫌弃的表情,“首先,字太难看。其次,昨晚上才回去的,怎么有这么多话!”
“信里不是说了,要请我吃饭吗?时间不富裕,我吃着,你们看着。”黑衣小哥已经自顾自的坐在桌前,还对着跑堂小二摆摆手,“菜单,菜单。”
张科嘴角抽搐,这是师门里最爱吃的小师弟,真是一点都不嫌丢人,对泽仁无奈笑了下,泽仁倒是无所谓,“红袖,你先准备好菜吧!我赶紧给他回信,一会儿让这位大哥给带回去。”
“行。”红袖应下就去了后厨,黑衣人小哥手指指着自己,甚是洋洋得意的对张科摆口型,‘他叫我大哥诶!’
张科冷眼扫了下,却也懒得和师弟废话,就凑到泽仁身后去看信了。
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纪言这厢竟然在外面混了一天,从内务府出来,想着回府,却又想到府上三个麻烦人也是闹心。
执扇背手在街上晃荡,纪言也烦心事一大堆,他的任务还不知道要怎么完成,阿依吐鲁到底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怎么寻找,也是毫无头绪。
华灯初上,人影卓卓,湖岸边停着几艘花船,从里面传来莺莺笑语,纪言见一船头站着太子张培峰,心想这也真是巧了吧?!
巧合?那必然不可能。
张培峰在半小时前接到了剧本,说要把阿依吐鲁怀有兵符的事情露一点给纪言,否则他的任务毫无进展,剧情也走不下去。
太子与安庆王四目相接,双双唇角露出一抹邪笑,紧接着有侍卫下船恭请纪言上船。
踏上张灯结彩的大花船,张培峰先道,“安庆王这是在散步?”
“吃多了,溜达溜达。”
“哦~~怎么一个人?”
“这不遇见太子了么!”纪言笑道,他瞥了眼周遭,“太子殿下好兴致,跑到花船上来玩了!”
“偶尔也需消遣消遣。”张培峰刚说完话,就有两个貌美的小女子巧笑着邀请二人进去吃酒,张培峰摆了个请的手势,纪言随着。
有曲、有酒,可谈风花雪月,可聊人生理想,只是此时,张培峰和纪言之间,只有算计。
“听闻,洛素素被王爷带回了府里?”张培峰问道。
“这京城最大的优点就是消息传得快。”纪言如此回答。
“听闻,洛素素是因为在吐蕃国驿馆偷东西被抓的?”张培峰又问。
“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洛素素冒险去偷?”纪言反问道。
张培峰端着酒杯,意味深长的看了纪言一眼,“譬如兵符?”
张培峰的这话让纪言愣了下,他探究的眸光看着张培峰,“你这话~~是提点我?”
“我以为你不傻。”
纪言微微的皱起眉头,疑问在心头环绕,因为这句话,太多的可能性飘散出来,将本来已经浑浊的脉络搅合的更加扑朔迷离。
纪言告辞,张培峰并未挽留,下了莺歌燕舞的花船,纪言不禁回头看,花船上还是张灯结彩,眼目、耳畔,皆是真实,这种真实会让人迷蒙眩晕,总是忘记这是一场比赛,总觉得自己是真的穿越到了古代,要经历这么一场尔虞我诈、你死我活。
散步回府,夜晚的冷愈加,或许冷让他的头脑冷静不少,等纪言推开流云阁的卧房门时,心里对于泽天表白的小小阴影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卧房内,还算安静,纪言挑了挑红烛的烛心,又脱去外衣,坐在床上时,听到身后细微动静,泽天砸吧砸吧嘴又哼唧两声,翻了个身背对纪言,纪言静默片刻,也轻轻的躺到床上,撂下一边的窗幔遮住烛光,昏暗中,他听到泽天的声音,“嗯~~几点了?”
“不知。你醒了?”
“床太硬。”泽天咕哝着,“一直等你,太困了。”
泽天这话让纪言愣了下,心道不是又要表白吧!
“嗯~~今天见到洛素素了,有人用假任务荷包骗她去的驿馆。”泽天说完又哼了两声,这声音听着就是带了几分痛苦,“终于可以睡了。”
从话音落下到打起呼噜,间隔很短,纪言就半坐在床上靠着床柱看着泽天的后脑勺,刚才的讯息对他太震撼了,可同样让他惊讶的是,泽天撑着不睡等他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纪言惊诧着,难道这就是真情?难道这就是真爱?
半夜,白简在床上狂跳大吼,“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哦~哦~”
赵家俊一把把白简拉倒按在床上,“你不困是吧?正好,我也不困。”
扯衣、拥抱、互送口水,长夜漫漫,自然无心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