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云淡,泽天昂着脑袋看天,觉得甚是不错的天气,身边阿依吐鲁喝着茶吃着小点心更是闲情雅致,泽天斜眸瞅她,“洛素素呢?”
“早上我去看了,昨晚上喝多了,还在睡。”阿依吐鲁说着伸了个懒腰,眼睛有点红,眼袋有点黑,“你怎么起这么早?”
“还不都是因为你!”泽天没好气儿的嘟囔,“你就给我透个底,你到底拿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那是纪言的任务,又不是你的。倒是你,还不做自己的任务去!”
“哎~~我那个任务难啊!我寻思着找到纪言的任务,是不是就能威胁他帮我做我的任务了?”
“你怎么这么天真?没看出来么?参加这比赛的人,都是黄鼠狼。”阿依吐鲁说罢想了想又补充道,“洛素素不是,她是傻。你也不是,你是蠢。”
被阿依吐鲁一顿吐糟,泽天有点郁闷,想了想自己确实蠢呆死了,还不如趁着纪言不在,出府找弟弟商量商量看下一步怎么走。
穿上一身粗布衣服,又抹了把土在脸上,背上一个破包袱,泽天就出了安庆王府的后门,他走在路上试图自然一点,但还是被人盯上了,只是这人也算自己人,那是纪言暗中埋伏盯着泽天的眼线。
到了天春楼,泽仁没在,和红袖一打听,原来张科带着泽仁去拆石膏了,泽天数数手指头,“好像还没到日子吧?”
“你弟等不急了,张科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带他去趟医院。”红袖无奈道。
“那他俩这是出比赛区域了?还回得来么?”
红袖用鄙视的眼神看他,“你不知道东南角的比赛后勤处有个临时的医疗站吗?”泽天默默摇头,换来红袖更鄙视的眼光。
从天春楼到临时医疗站,再加上和医生周旋,软磨硬泡的要求拆石膏,等泽仁和张科回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张科搀着泽仁下马车,医生说,虽然石膏拆了,但是腿还是不要发力的好,能静养就一定要静养。
泽仁抬眼瞧了眼天春楼半开的大门,有些疑惑,“怎么门开着?”
“红袖没插上吧?”张科与其说是扶着,不如说是半搂抱着泽仁,俩人走到门前,一进门都为之一愣。大厅里桌子也倒了,椅子也拆了,拴在木楼梯上的红色绸缎大花也都被踩扁踩脏稀稀落落的扔在地上了。
泽仁见到这情形,立即大吼道,“快去找找红袖!”
张科松开泽仁,又随手捡了根木棒塞在他手里,落下一句‘小心’后,人已经往后院奔去。
与前厅一样,后院也是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张科赶忙跑回前厅,“红袖没在,咱们先去太子府。”
这次张科没有搀扶泽仁,而是直接拽起他胳膊,泽仁也配合,往张科背脊上一窜,他俩快速的上了马车直奔太子府。
天春楼被砸了,人去楼空,这件事很快传开了,泽天坐在安庆王府的小客厅里脸色泛白,他这家伙什么时候见过那等阵仗,十几个大汉一拥而上,不分青红皂白就砸店拿人,红袖一大姑娘倒是撸起袖子拎着烧火棒子挡在他这大老爷们的身前,还在最后时刻让他逃跑,泽天内心里又是羞愧又是着急,他觉得自己真太没用了。
纪言得到消息赶来时,就见呆愣愣坐着的泽天,一黑衣人见纪言来了,就凑乎到纪言的身边道,“一直跟着他到天春楼,见有抓人的,就把他拎出来了。”
纪言瞧着泽天那没出息的样儿,低声冷哼,“这蠢货,救他做什么?”
“要不我再扔回去?”黑衣人玩笑道,纪言冷眼瞅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黑衣人知道自己戏份结束,转身走了。
走进小客厅,纪言轻咳一声,泽天抬起脑袋,本来是不待见纪言的他,却猛的站起来扑上去,扯着纪言的胳膊叫唤,“你找人帮我找找我弟弟,还有红袖!”
“刚得到消息,你弟弟被张科带去太子府了,至于红袖,不知道哪儿去了。”
纪言的话音落下,换来泽天的失落,红袖不知道哪儿去了,一个姑娘家家被十几个男人抓走,虽然知道是比赛不会出事故,但怎么也放心不下。更何况红袖是玩家,这一去是不是就被淘汰了?想到这里,泽天就又自责起来。
“我要去见我弟弟,还有,帮我找找红袖。”泽天的话语带着几分的祈求,本想揶揄他的纪言,也把揶揄的话咽回了喉间,只点了点头。
坐上马车,奔到太子府,两兄弟没有寒暄,只一个听另一个叙述天春楼发生的这场浩劫。
半晌之后,泽仁沉声低语,“张科,你护送我哥先回去。”
“咱们怎么救红袖?”泽天追问道。
泽仁抬眼看了泽天一眼,他眉头微皱,眼瞧着就愁云不散,但泽仁还是说,“别担心了,我来想办法。”
泽天被张科送上马车,他沉默不语,撩开布帘看到骑马跟在身边的张科,泽天张了张口,却还是未说一语。
回了安庆王府,坐在流云阁的门槛上,泽天望天。天气延续了昨晚后半夜的阴霾,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闭上双眼,脑中竟然是红袖那一袭红衣。
红袖手执木棒护他在身后,那句‘小天别怕!’仿佛还在耳畔,他看着十来个人向他们围了过来,从他身后窜出来个黑衣人,拎起他的衣领子就跑。泽天匆忙间想抓住红袖,但手却捞了个空,他喊着红袖的名字,红袖瞧着他被带走,甚至还帮他挡住了追过来的人。
红袖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叫唤着,他求着救他的人去救红袖,但那人只是把他扔在马背上,随后扬起了马鞭。
颠簸的马背顶着他的胃,半路上他甚至吐出了酸水,酸水糊在脸上,隐藏那泛红的眼眸。
“这么快就回来了?”身边传来纪言的声音,泽天看向纪言,眸光有些茫然的点了头,纪言瞧着他又把脸昂起看向天空,他也看过去,只有灰白的云和不蓝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