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修改,必有代价。”闻疏清没等老人回答,环视周围一圈便自顾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镜子彻底湮灭,而女孩死在井中。”
翟知乐有些急躁:“什么意思?”
闻疏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很多其他人都读不懂的情绪,然而那些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尽数收敛:“我的意思是,您应该不是那个女孩,对吧?”
老人没吭声。
但是闻疏清却好像不需要她肯定,继续说:“这个故事里好像还有一个人,她知晓一切,但她什么也没掺乎——”
“全秋。”
两个字如同最后的审判一般落下,老人反倒松了一口气,这回终于点头:“是的。”
“等等、等等!”林百佳拿着小本子,水笔写得飞快,“秋枝穿越时空和展驹恋爱被小三,展驹为灭口在推搡间秋枝死在井中……而全秋知道这一切?!”
“镜子碎片也是你拿走的吗?”何离开口问。
不需要老人回答,闻疏清摇头:“不是,是小孩中的姐姐见到了镜子碎片,并且放在木匣子里。”看着老人欲言又止的神情,闻疏清发觉不对,“不对,是您给他们木匣子的,您知道这一切。”
全秋点头:“我知道这一切,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没有出手阻止。”所以在每个夜晚,当枕边人睡得正熟时,她都会恐惧。但时间真的很神奇,几年之后她就完全没有感觉了。
她偶尔会徘徊在井边,试探地探头看向井底,可是太深也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清。
“镜子是执念寄宿体……”林百佳脑子转得快,“所以,循岩哥对应的不会是秋枝吧?”
镜子碎片喜欢秋枝,它从来不会抗拒有关于秋枝的一切,哪怕那会付出自己的生命。于是对应秋枝的李循岩来了,甚至不用解密木匣子就开了。
被对应为“秋枝”的李循岩指了指自己,发现这个答案粗看之下很离谱,再一细想居然有些合理?
乔诗楠摸了摸下巴:“那我们剩下的其他人呢?既然对应不强求性别,那就堵死了靠性别对应的路,可除了这个,我们要怎么对应呢?”
闻疏清看向全秋,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疑问:“我们是一开始就被分配好了角色,还是因为我们做了什么,所以我们对应的是谁?”
不是因为李循岩对应的是秋枝所以他才能触发镜子碎片,而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触碰镜子碎片的人,所以他才是“秋枝”——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捋下来,那么大家在游戏刚开始时去过哪里,触发过什么机关就是重中之重了。
众人陷入沉默,距离录制开始已经过去近十几个小时了,大家在古镇里跑来跑去的,不仅要保持高强度思考,还要时不时被吓一吓……刚开始碰到了什么都感觉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或许在此之前,”翟知乐沉着冷静地向在场几人提议,“我们要先把故事里的几个角色动线理清楚。”
嘉宾们面面相觑,都赞同翟知乐的说法。
而作为最先被确定身份,排除嫌疑的李循岩倒是快活了,所有的思考都留给了其余人,他只剩下看戏的快乐。
余下没被对应的角色共有五位,分别是:两个小孩、一位老人、展驹、子驹。
林百佳率先分享关于老人的信息:“记账时发现账单不对劲察觉展驹有婚外情,再三考量下决定拿着账单去当面对峙,最后死在裁缝铺中。”
而去过裁缝铺的有三位,分别是闻疏清、林百佳还有何离。
“子驹是第一个时空的人,”林百佳开了个好头,其他人也不好吝啬于分享信息,乔诗楠是第二个开口的,“可以确定的是,他与秋枝有过约定且最后疑似没有赴约,但在录音中他在呼唤秋枝,死在自己的房子中。”
去过他房子的有翟知乐、何离,之后何离和闻疏清又去了一次。但身份分配大概与第一次关联更大些,所以“子驹”的人选只有翟知乐、何离。
“两个小孩子似乎只去过四合院。”闻疏清没有隐瞒,直接将自己从录音里听到的内容托盘而出,“在玩偶里搜到的录音笔里讲的是姐姐拿到镜子碎片,弟弟想拿过来看一看,但姐姐不肯。”
第一轮去过四合院的是李循岩和林百佳,第二轮是闻疏清和何离。但是李循岩已经对应了“秋枝”,所以两个小孩的人选在另外三人中产生。
“展驹去过的地方比较多,”翟知乐瞥了眼闻疏清,“裁缝铺里杀死了老人,四合院里推秋枝下井,和秋枝在大街上、早餐店里相遇……”
而符合以上所有的……几人视线落在了闻疏清和林百佳身上。
闻疏清不慌不忙地把阻碍视线的碎发撩了上去,看向乔诗楠:“那诗楠姐呢?”
乔诗楠没做出什么反应,而是笑着调侃闻疏清:“疏清,我怎么忽然发现你哪儿都在啊?”
正沉浸在严谨思考氛围中的嘉宾都情不自禁愣住了,顺着乔诗楠的话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不管是早餐店还是裁缝铺,是四合院还是子驹宅,怎么闻疏清都去过一遍??
除了闻疏清的余下几人不约而同地喊出:“你怎么哪都在啊?”
闻疏清无辜眨眨眼:“跑得快,找线索找得勤是我的错咯?”
“不管怎么说,”李循岩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问题,“你这跑遍全古镇的,微信步数都要排第一了吧?”
“我悟了,”乔诗楠笑嘻嘻地开玩笑,“你其实不是在搜线索,是在偷偷内卷微信步数对吧?‘我要悄悄内卷,然后换上封面惊艳你们所有人’。”
虽然大家都在笑,但闻疏清很清楚其中的确有不少人都在怀疑自己。
在这个时候与其焦急地辩解,导致给自己越抹越黑,不如先指出他们思考的欠缺处——眼下的思考或多或少带了些猜测,还谈不上严丝合缝。
“这里面唯一让我觉得很奇怪的,其实是诗楠姐,”闻疏清讲话有种笃信感,让人很难反驳他的句子,“大家列出来的名单看起来完美无缺,但是有一个人名一直没有出现。”
翟知乐歪了歪头,双手抱臂是明显的不信任防御姿态:“可是这不能代表什么,现在的疑点是你哪儿都出现过。”
闻疏清摊手:“我只是指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是上下嘴皮一动,所有人就自愿抛下脑子只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