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睨着刚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池恒洲,闻疏清没好气地说:“胃痛不知道去医院?坐在那儿是等着来个好心人帮忙吗?”
池恒洲直直地盯着他,没说话。闻疏清却从这视线里察觉出了什么,先是瞪了一下装蒜的池恒洲,再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你怎么会来?”沉默之中,池恒洲开口干涩地问,他背着光,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闻疏清双手抱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心血来潮,更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自己刚刚的焦急状态合理化。
明明一开始已经想好了,即使再见面也不要再和好了。闻疏清看着池恒洲,略微出神地想,他没有能力给池恒洲一个舒适、不必受人指责的环境,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所以比起一次又一次的外力分开,不如从一开始就别在一起为好。
可是现在看着池恒洲,闻疏清闭了闭眼——他发现他没办法对着这人置之不理,更遑论什么再也不见?
他一点儿都不想一辈子见不到池恒洲。
但是这一切心理活动都没必要和他说,闻疏清正了正神色:“戴星阙指的路。”
撇去前因后果,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对上池恒洲无语的视线,闻疏清又有些心虚。高中那一年不到的同桌时间,池恒洲为了学习基本把他性子摸了个遍。
这种看起来没头没尾的话里藏着的就是闻疏清不想说的,但池恒洲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没继续追问。
“现在已经八点了,你公司那边没事需要你处理了?”闻疏清看了眼手表,强行岔开话题,“哦忘了,你出来之前应该已经处理好公司那边的事了吧?”
刚被按头吃下药的池恒洲已经舒服了很多,闻言回答闻疏清:“合伙人刚好回C市,公司的不少事情都交给他处理了。”
娱乐圈里最多的就是人情世故,如果光凭池恒洲一个人是不可能把恒顷推到当下的高度的,一开始在公司里两人就是一人负责走人情打通人脉,另一人负责做决策下命令。
池恒洲在大决策上从没失误,但有关娱乐圈的人脉、资源只能用一句根基尚浅来形容。
闻疏清挑了挑眉,欲言又止:“你……要不然你先下去开个房?身份证有吗?”
他当时第一眼看到池恒洲时没想那么多,直接把他带到自己在酒店的房间,因为只有闻疏清一个人,所以毫无疑问是大床房。
可池恒洲一副快要在床上睡着的架势,闻疏清扶额,他要是睡了大床房那他睡哪儿?
如果是一般的男的闻疏清根本无所谓,偏偏是池恒洲这个身份敏感的前任躺床上了,他上哪儿说理去?
反正剧组就包了酒店的两层,让池恒洲重新开个房也挺好。
闻疏清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池恒洲压下眉毛,拿起手机就出去了,十分钟后,又拿着手机神情轻松地进来了。
“房间开好了?”闻疏清试探地问。
“不,”池恒洲摇头,“前台告诉我房间已经没了,这周边刚好在开什么派对,再加上剧组团建,所剩无几的房间还被游客占了。”
闻疏清僵硬看着池恒洲,把快到嘴边的“那你开心个什么劲儿”咽了回去,往后谨慎地退了些位置:“那你……”
“抱歉,我上来的路上刚好查了下周边的酒店,情况都差不多……毕竟H市是旅游胜地,刚巧又碰上假期,来这儿旅游的从来不少。”池恒洲镇定自若地回答。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池恒洲在这儿一没房产二没靠谱的亲戚,想不流落街头只能靠闻疏清大方地让他住在这房间里。
池恒洲再接再厉,循循善诱:“虽然只有一张床,但是拿两床被子就好了。”
片刻后,酒店人员拿着一床新被子上来,由着闻疏清的指示放到池恒洲的手上,他冷哼一声:“你这不挺有劲的吗?被子自己拿到床上吧,要什么酒店服务啊?”
池恒洲没吭声,从容地把它抱到了床上甚至还有闲心将被子铺好。
闻疏清没话说了,拿着做满笔记的剧本就跑到角落里的沙发上看。而池恒洲瞧了眼看似专注看剧本,实则视线时不时往自己身上飘的闻疏清,轻声笑了下,但很有眼力见地没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