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恒洲弯了弯嘴角:【再等等。】
“——池老板。”门被猛地推开,李百川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看起来大概是一路没停直接跑回来的。
池恒洲放下手机,非常平静地等着李百川喘匀这口气。
“我刚刚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李百川整理了一下思绪,把手机递给了池恒洲,冷静地复述整个过程,“首先我可以肯定这个号码我不认识,要么是新的号码,要么是没怎么接触过的人。”
“我更倾向于前者,但……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摘乐的。”
池恒洲清晰的看见手机上那行小字:【今天下午四点,左乐咖啡馆见,关于翟振山、翟知乐的事情。】
这家咖啡馆池恒洲熟悉,是和闻疏清再碰面那天,他们一块坐下来各自点了杯咖啡,不过闻疏清还没来得及喝就晕倒了。
李百川:“我要跟着一块儿回去吗?”
池恒洲沉思,随即摇头:“不用,你多注意一下……疏清那边,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可是这个号码直接把消息发给了我,如果我不去的话……”
“不,”池恒洲站起身,眼神平静,“闻疏清那边需要有一个人盯着,一个被逼到绝路的人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但我不能去他的剧组。”
在大众视角里,除了那次超市偶遇被拍之后,两个人便没了什么交集——如果那次不是公关团队直觉压了热度,估计闻疏清受到的影响还会更大。
美貌是个好东西,但前提是他不仅有美貌。人类固然乐于欣赏颜值,但同样的也爱在拥有颜值的人身上不禁于揣测。
而这些揣测一旦放在没有禁制的网络上,又会再恶毒、直白百倍。
无论池恒洲和闻疏清曾经有过什么故事,光是明星和老板这两个身份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如果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也好,可偏偏池恒洲真的对闻疏清有什么——这样的谣言,是最难澄清的。
真假参半的谎言是最难识破的,与其让这种对闻疏清不好、更难澄清的谣言大肆传播,不如让它们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池恒洲将手机息屏,叹了口气订好了回C城的票。
而在另一边,李百川动作更为迅速。之前没想太多,但是一经池恒洲提醒那点儿危机感就升了上来。翟知乐之前什么卑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使过了,李百川可不敢赌他不会狗急跳墙的可能。
虽然剧组里全都是人,但是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混进去个翟知乐脑残粉之类的,拿着把刀就往上捅?再或者翟知乐自己混进剧组,毕竟他都亲身上阵爆料了,李百川同样不敢小看这个可能。
好在H市和越城间隔并不算远,早上好一通忙活,在中午十一点李百川就抵达了酒店。
还没放下行李,他就急急忙忙赶去了剧组,幸好他早早在微信上向王导报告过,这会儿进去拍摄场地也没遭到阻拦。
离拍摄场地越近,李百川的脚步也情不自禁放得越轻,到最后大气都不敢喘地站在王导身边,静静地凝视着显示器里的场景。
在梵星沿和祝续辞那次毫无预兆的闹掰之后,梵星沿就像是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生活里。连带着陆角都有些不习惯,一边绞着衣角一边凑近祝续辞,小心翼翼地问:“欸,那个,那个人去哪儿了?”
或许是王导有意使然,屏幕里的画面又空又静,和梵星沿第一次碰见祝续辞那般热闹的场景完全不同。
许黛念甚至没看一眼李循岩,闷头不吭声便往前走,只不过脚步越来越快——李循岩追了几步,实在是赶不上,只能叉着腰连忙喊停:“等等等等!”
“我不就是问了下……欸,不能问?”李循岩这才反应过来,连着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你们怎么了?”
许黛念终于说出了她面对李循岩的第一句话:“没怎么。”只不过垂着双眸,嘴唇不自觉抿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她嘴里的“没什么”。
心烦意乱的情绪一次又一次涌上心头,祝续辞明白这种情绪是什么,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情绪——她觉得她自己没错,即使有错,也不应该是梵星沿来批判她。
同样的,陆角也被她划为和梵星沿一样的分类。
“不是,等下……你们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李循岩肢体幅度很大,在屏幕里显得浮夸,但得益于他看着正经的脸,这样一来反而有种反差的魅力,不令人讨厌。
许黛念脚步甚至都没停:“什么都没有,别瞎猜。”
李循岩视线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忽然沉下脸,像是听不懂人话地拽起她的袖套:“不行,肯定有什么,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谁?”许黛念茫然地抬起头,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拉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她隐下内心的不安,“你带我去哪儿?”
这回不吭声的成了李循岩,直到停在围栏前,不用他说,许黛念也自发停下了脚步。
枝条绕上栅栏,不难想象花园里边是怎样一副景象,但让许黛念停下脚步的是——透过栅栏的缝隙,她看见,闻疏清躺在里边。
他躺在草地上,很安静,就像睡着了。
镜头从栅栏外一直推进,直到停留在他的脸上。光影流转于他的脸庞,垂下的睫毛倒像是两只扑闪的蝴蝶,他像是属于自然的宠儿。